張華回到他和莉莉生活的那一處不大卻無比溫馨的出租屋內,看著屋子裏被翻動的一片狼藉,眉峰間布滿陰霾。
道上一度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每一個靠著刀尖舔血賺錢的人在準備想要收手的時候都必須付出一些代價才能回到普通人的生活。
地上一隻被踩碎的相框裏,莉莉微笑的臉上出現了兩道被劈裂的玻璃劃痕。
這個屋子已經暴露了,從房間淩亂的痕跡看來,不止一撥人前來搜擦過,張華走進裏屋,翻開床鋪。
還好,藏在床板下的暗格沒有被發現。
裏麵藏著張華那麼多年存的所有錢,這些錢都是現金,本能告訴張華在危險時候隻有現金才最管用。
將現金打包裝在一個雙肩包裏,張華習慣性的從衣櫥裏拿出一頂棒球帽戴在頭上,一片陰影湮沒了他的表情。
公用電話亭裏,張華投入一枚硬幣,撥通了顧遠東辦公室的固定電話。
“喂,你是誰?”這是顧遠東的直線電話,聽得出他接聽電話時候顯得有些詫異。
張華壓低聲音,極力隱藏他的慌亂:“董事長,是我,張華。”
顧遠東的聲音一下子愉悅起來,仿佛早就料到張華會主動打來電話,“終於想起來你還有一個董事長了?”
“老板,是張華辦事不利,您要是有處罰我一定會接受。您是我的上帝,我沒有幫著外人不幫您。”張華一邊服軟,一邊試探顧遠東的口氣。
張華的語氣裏帶著明顯的討好,顧遠東猜到一定是唐波去找過張華麻煩,才讓他這麼服帖。
薑還是老的辣,張華辦事一向幹淨利落,顧遠東相信這次失誤隻是例外,他身邊正是用人之際,唐波做事果實衝動,還是張華辦事更讓他放心一點。
“所以呢?”顧遠東一直都在反問,聽上去漫不經心,讓人猜不到他的真實想法。
張華深吸了一口氣,帽簷下的陰影中露出兩道狠戾的視線,“老板,我的家被人動過了。張華是個粗人,不懂得做戲,所以想和老板談點條件。”
“說說看。”顧遠東的聲線明顯下沉了些,麵前的電腦顯示屏上引出他正在圈畫陰謀的嘴臉。
“沒辦完的事情我一定會盡快辦完,然後我就會永遠消失在您的麵前,這件事之後也希望老板能夠把我當做一個屁放了。”張華卑微的說。
他知道顧遠東的勢力和手段,為了保護心愛的女人,張華那雙滿是血汙的雙手就算再多加一條血案又有什麼關係?
“那就去辦吧。”顧遠東欣賞張華的直截了當,掛上電話,他從老板椅上站起來,對門外的助理說:“走,去醫院看看行南。”
淩晨一點半,正是所有酒吧生意最紅火的事後,肖毅的酒吧裏,也是一片人潮湧動。
無數俊男靚女都在燈光閃爍的舞池內盡情擺動身軀,發泄滿心的欲望。
白微微坐在吧台邊上,這幾天她在肖毅的懷中裏總算是睡了幾個安穩覺,今天感覺精神好了些,就纏著肖毅要看他上班的樣子。
宵夜也是寵的沒邊,自打認識白微微開始,就從來沒舍得對她說過一個‘不’字,就算過去白微微一心想要嫁給顧行北,肖毅也默默選擇在一邊支持她,幫助她。
流淌著冰珠的高腳杯被按在吧台上,被腹中的瑪麗瑪麗被白微微一掃而空,隻有一顆碩大的圓冰還在杯中滾動。
“肖大帥哥,再來一杯。”白微微挑了挑眉,眼角流露撫媚。
“好。”肖毅收起空杯,隨即在把台下一番調配。
銀色的調酒杯在他的手上就仿若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不管做出任何高難度的拋接動作,最後調酒杯都會乖乖的回到肖毅的掌心。
加之他高挺的身軀,輪廓分明的五官,每一個拋接動作都會引起舞池中大片妙齡少女們的尖叫。
肖毅是這家酒吧的老板,自然不能虧待他的客人們,幾個華麗的動作將調酒杯中的桃紅色液體倒入裝點櫻桃的高腳杯後,他揚起一個迷人的微笑,向舞池中幾個心形眼的女客人拋出一個飛吻。
“這是新貨?”白微微見肖毅將酒杯推到她麵前,好奇的問。
“密愛,專門為你調製的。”肖毅眨了眨狹長的眼眸。
跳動的燈光在他的英俊臉上劃過,留下一片絢爛,白微微有些恍惚,那一瞬好似在肖毅的眼眸裏看見了舞動的煙花。
白微微的胸口突然猛烈的跳動了數下,呼吸也有些不穩,這種感覺分明就是悸動。
笑話,她怎麼會對多年的老友產生這種感覺?
為了掩飾心中的慌亂,白微微端起那杯‘密愛’喝了一大口。
嘴裏的味道有些奇怪,甘甜適口,不嗆不膩,也沒有什麼酒精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