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越大作,雷鳴閃電怒吼。巨莽領頭穿入深山,道道閃電穿透厚厚的樹葉茂林,劃落在雨打洗潔的葉子上,反著光亮,晶瑩。
蛇群在荊棘中穿梭。這些最低層的植物,紮結滿荊刺,卻也傷不及蛇類光滑的皮膚;隻能見的,是荊棘的一片片抖動,一根根翻倒,還有悉悉簌簌的暗淡聲響;所過出,瞬時消了蹤影,回雷電夜原有的平靜。
不做半分停留,巨蟒盡直翻上深山頂頭,斜下生橋方向飆去。下坡的巨蟒群蛇,再沒了上坡時的規矩膽怯。隻見巨莽騰空一躍射出,如靈虹一般,在閃電下劃過,勢與迅捷雷鳴比,又似不怕了閃電的威脅;這一躍,竟騰了數十丈遠近。群蛇自也不甘落後,雖然簇擁了個龍羽,騰飛起來,反真讓人誤會成空中飛碟,美麗地在閃電中泛著采光,緊跟巨蟒其後。
幾個狂飆,飛射入生橋洞,巨蟒停在左壁洞穴口。群蛇放開龍羽,將龍羽攤躺於地;四下跟來的眾蛇也悻悻頓望片刻,然後四下分散射向周圍的各類石縫洞,一會兒不見蹤影,隻留下躺在地上沒有聲息的龍羽和同樣躺睡地上但直勾勾盯著四方查視群蛇消失的巨蟒。巨蟒待眾蛇散去,這才慢慢撲到龍羽身上,頭在龍羽的臉和鼻子上嗅了嗅,才覺滿意卷過尾巴,把龍羽纏住,調頭鑽進洞穴。
洞穴裏似乎和龍羽村裏幾個老頭描述的相差不多,但又似大不近相同。巨蟒走的路線完全不和他們一樣;他們是一個一個洞穴穿過,總會遇見難過的夾道受阻。而巨蟒纏著龍羽,似乎很熟悉地形,幾個穿梭,若遇見了像十幾個老頭一樣的狹夾口,總能輕鬆找到別處路徑,或是仰起腦袋向洞壁上竄,蜿蜒升上高處;而洞壁之上,必有一個寬大的穴口,可以供巨蟒自由穿梭,像一扇門戶開著的窗口。
如果現在村裏十幾個老頭看見巨蟒走的路線,怕是死了都從棺材裏爬出。他們實在繞了太多彎路,最後還沒有進到洞穴多遠,根本隻能算是外圍活動。而巨蟒靈虹電閃般,在這黑暗的洞穴,過了無數關口,繞過數道溝壑,爬過幾座然的石橋,龍羽卻像睡死了的豬,始終沒有醒來。
一個寬敞可賽露球場的空壩,頂棚似一凹凸帳篷蓋子壓下,巨蟒終於停了在這裏。放下龍羽,伸著尖尖的腦袋似乎是在打量四周,雖然這裏也一樣被那凹凸的棚頂壓得漆黑一片。等看了一遍,巨蟒忽然轉過腦袋,麵向跟前兩米的石壁,一躍而起,箭頭一般的尖嘴啄在石壁之上。若有人能看得見,必然驚訝現,巨蟒所啄之處,有一個明顯的凹陷,圓圓的碗口那麼大;在光滑的石壁鑲嵌,平時肉眼還真難分辨。
“豁豁——”,牆壁乍然開裂,本來渾如成的石壁,竟被這巨蟒一啄,開出一扇足有兩米寬敞,三米高度的大門。可惜裏麵還是一片漆黑。
巨蟒再次上前,纏起龍羽射入門中,“豁豁”巨響,石壁自然合上,似根本不存在剛才的開裂,結成然的壁牆,沒有半點瑕疵。
這是一條很規劃的路道,和剛才開的大門一般,也是寬兩米,高三米,兩壁與地麵處處均勻,如被修打平整。唯有頂壁是和外麵一般凹凸,還吊結著石花與石筍。通道也並不是直線,彎彎曲曲似長龍,又似擺了尾的巨蟒;這然的石道,似並非有經過任何人工雕琢,一切都顯得自然生成。若得外麵,該是何等奇跡觀景?
巨蟒並沒有像在外麵那樣急進,隻是緩慢的帶著龍羽蠕動爬行,跟著彎曲長道繞來繞去。經過十多分鍾的路程,轉過一個相對較急的彎口,能見了微弱黃光,淡淡不甚光亮,卻很柔和。隨著巨莽的前進,黃光越來越亮,路道越來越明朗。
沿著黃光又走近三十米左右,若龍羽還醒著,抬頭必能看見牆壁兩側上自然枝出的石架。石架上,分別擺放一鵪鶉蛋大的珠子,渾身黃;而那微弱的黃光,就是從這顆珠子上釋放出。淡淡悠瑩,並不刺眼,即使你把它直視,還是和周圍一樣,隻能感覺將道路照了見亮。
巨蟒可沒有閑情欣賞一切,還是慢慢爬行,這才是它的使命。每經過三十米左右,必會又出現兩個自然枝出的石架,而石架上的珠子,卻不同以往,顯是越來越大,光亮也越來越轉黃光為白熾,毫不刺眼的白熾。
逐漸地,雞蛋般大,光亮有些白裏見紅;漸漸地,鵝蛋般大,光亮完全屬於了雪白,是純淨的白熾。可這白熾,迎來的卻是路的盡頭。前方,一道然屏障阻住去路,和左右兩壁完美結合,無半分瑕疵,分明就是這然石道的終結;兩邊,自然枝出的石架上,安安靜靜躺著兩顆鵝蛋大的珠子,正著聖潔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