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在常府待了月餘的楚惜,總算是可以出去透透氣了。常府府門停了三輛馬車,丫鬟仆從數十人正在忙碌的往車上搬東西。常夫人見到楚惜,熱情的迎上來。拉著楚惜的手便上了第一輛馬車。
今日的常夫人雖然和往日一樣對她關愛有加,但是她眸光中卻透著一股怪異。讓楚惜分外不舒服。車隊很快便駛離了常府,向城門而去。
楚惜與常夫人相鄰而坐,聽著常夫人說起了她母族國公府的一些事。當然不過是國公府如何顯赫,淑妃娘娘如何得盛寵。楚惜應付的笑著,隻覺得頭嗡嗡作響。早知道她如此囉嗦,她寧願悶死,也絕對不會出來。
馬車行至城門卻突然停下了。滔滔不絕的常夫人也終於止了聲,一臉不悅的向外問道:“出了何事?”
“夫人,守城的衛兵要檢查馬車!”徐嬤嬤一臉不快,立在車前回道。
“哼,瞎了他們的狗眼。也不看看是誰的馬車就敢攔!你沒告訴他們嗎?”常夫人本就不是柔弱的人,想在並州還沒有人敢觸她的眉頭。
“夫人,攔車的是景王殿下的親衛。他們根本不買賬啊!一定要夫人下車接受檢查,才肯放行。”
“是景王的人?”常夫人一聽,勢氣立刻落了一半。冷著一張臉,默不出聲了。
楚惜隔著窗欞向外看去,數名身披鐵甲的軍士正圍住了馬車。臉上冷峻的寒光,任由常府管家如何溝通,均是一副水米不進的模樣。楚惜看著那些人,心中不禁有些慌了。這些人有不少在她劫持沐鐸時見過的,若是真搜查起來,她就藏不住了。楚惜眸光望向已有些猶豫的常夫人,今日無論如何都要想折過了這一關。
“夫人身子剛好,還是莫要動怒!景王殿下向來跋扈自恣,天下盡知。聽聞太子都要讓他三分,更何況是國公府。不如小女現在就陪夫人下車,讓他們查就是了!隻是外麵這麼多百姓看著,夫人還是帶上麵紗才好。萬一被認出,今後定會有損常大人官威。”
楚惜流眸一轉,一臉無辜的看著常夫人。她剛剛才說了那麼彰顯家族顯赫的話,如今卻連幾個小兵就打發不了。這世家小姐最看中臉麵,她自然也不例外。
“哼,景王欺人太甚!”常夫人憤恨的說道。轉而向外吩咐道:“徐嬤嬤,你告訴管家,今日誰敢攔我的馬車,就打斷他們的腿。”
“老奴這就去!”徐嬤嬤應聲而走。
楚惜不禁暗喜,她的激將法這是奏效了。沐鐸留下親衛,定是不信常義德。隻可惜這並州到底還是常義德的。即便衝撞起來,這並州的地方守軍不一定會買沐鐸的帳。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前方就傳來了兵器碰撞的聲響,隨著幾聲嘶嚎,又恢複了之前的平靜。常夫人到底是婦道人家,坐在車內聽著外麵的動靜,身體不禁有些發抖。
“夫人莫怕!此事就算是告到聖上那裏也是景王殿下無禮在先!騷擾朝廷命官的家眷,按律當斬!去一條腿已是輕罰!”楚惜安慰著心亂如麻的常夫人,不禁又吹起了耳邊風。她已打定主意,隻要能離開並州城,她就找個機會去鄴城。至於眼前的這場恩怨,對於早就水火不容的後宮,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夫人,幾隻攔路狗已清,可以啟程了!徐嬤嬤在車外回道,言語透著幾分得意。
“那快走吧!”常夫人穩著心神,思量著楚惜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不自覺的身板又直了幾分。她有國公府和淑妃娘娘撐腰,何必要懼怕一個景王。
馬車緩緩而動,楚惜冷峻的目光掃向車外。青磚上大片鮮紅的血跡還未幹,散出一股腥甜的血腥味。楚惜用絲帕捂住嘴,臉上帶過一縷陰寒的冷笑。
此時常夫人正在閉目念經,一副虔誠的樣子。楚惜白了她一眼,不禁很是反感。令是她下的,這會又在裝慈悲。這宅院的女人果然都會裝模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