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雨意識到季廣頭上的墨玉冠簪不見了,當即臉色一冷。
“季廣,你的墨玉簪呢?”慕容秋雨用腹語詢問出聲。
季廣聽到慕容秋雨的詢問,怔愣住,下意識就抬手想朝自己頭上摸去。
“別動!”慕容秋雨再次用腹語低呼出聲。
如果季廣此刻有特別的動作,隻怕會引起別人的備加矚目。
慕容秋雨一看季廣怔愣的樣子和下意識的舉動,就知道他也不清楚頭上的冠簪什麼時候不見的。
她緊緊閉上雙眼,開始回憶之前發生的一切。她知道,有人編織了一個巨大的網,想要對付季廣,也想要對付她。
那人奸詐無比,設計的一環扣一環,一計不成緊跟著就有另一計,讓人防不勝防。
她與季廣雙雙中招,一則是他們疏忽大意,二則也是沒料到對方敢在黎皇眼皮子底下如此膽大妄為。
唯今之計,隻能暗暗祈禱沒人關注季廣頭上戴過墨玉冠簪。不然,隻怕長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了!
因為,就在剛剛的偏院,季廣曾當著黎皇和文武百官的麵,親口撒謊說他如廁後迷路了。
當時那樣說是為了撇清別人汙蔑他們在偏院廂房苟且的事情,卻沒料到中了對方的後招,在這兒栽了個大跟頭。
真是糟糕!慕容秋雨難得麵色深沉,內心緊張起來了。
事關季廣生死,她不得不緊張。而今,那凶器是季廣之物無疑。季廣又沒有不在場的人證,隻怕殺人的罪名是要坐實了。
那仵作指著芸兒腦後插的冠簪解釋道:“皇上,此冠簪乃男子所戴之物,而且是罕見的墨玉製成!”
一句話,就將行凶者的範圍縮小了很多。
“另外,死者衣衫淩亂,恐怕遭人輕薄過!”仵作繼續補充。
這一下,是徹底將範圍指定在男人身上了。沒有哪個女人會去輕薄一個丫鬟吧?
眾多大臣紛紛開始撇清關係——
“今日喜宴,人來人往。可是我們這些個來吃酒的,自始至終都在一起。”
“沒錯!之前說偏院出事了,我們一起過去瞧了。現在說這裏發生命案,我們也一起過來了。”
“大家都是結伴而行,沒有哪個落單的,根本就沒有殺人的機會!”
也不怪眾多大臣急於撇清,誰叫仵作明確暗示凶手是身份尊貴的男子呢?
“誰說沒有人落單了?本王記得,剛剛季將軍說在此之前,你好像迷路了很久。”黎泰突然開口,一句話就將嫌疑人的身份扣到了季廣身上。
黎戩和慕容秋雨心中一驚,擔憂的看向季廣。
卻見季廣半點異色沒有,坦然的應道:“四王爺說的沒錯,此前我的確迷路了。”
“哎呀,我想起來了,那支冠簪就是季將軍的!你們看,季將軍的冠簪不見了!”人群中,也不知道是哪個突然驚呼出聲。
眾人紛紛朝季廣頭上看去,果然見他束冠上沒了襯托的簪子。
一時間,議論聲,討伐聲不絕於耳,大抵是在指責季廣草芥人命。
袁丞相更是當仁不讓,高聲斥道:“季將軍,枉我們西黎如此盛情款待,你卻做出這種事情來”
季廣被點名,不慌不忙的站出列,“袁丞相此話何意?本將軍做了什麼?”
袁丞相一臉正義凜然狀,“哼!季將軍,事到如今,可容不得你抵賴。正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還是老實交代了你謀害這丫鬟的過程吧!
念在你是東燕使臣的份兒上,我們皇上也許會從輕發落!”
“可笑!本將軍沒做過的事情,憑什麼要認?別人汙蔑袁丞相你殺了人,難道你就甘心替人背黑鍋?”季廣言辭犀利的反問出聲。
袁丞相一噎,憤聲道:“季將軍,你這是強詞奪理!這丫鬟頭上的凶器,是你佩戴之物吧?”
季廣點頭,大方承認下來,“是!”
眾人一陣唏噓,果然是季廣的物品!
袁丞相得意,繼續問道:“你之前說你迷了路,可是在你迷路之前,你還說過你被丫鬟帶到偏院廂房換衣服。
其實,你根本就在撒謊!偏院廂房換衣服是假,迷路了也是假。事實的真相是,你見這個丫鬟年輕貌美,就想借酒行凶。
可是這個丫鬟百般不從,你與她爭執期間,痛下狠手就把人給殺死了。之後你假裝迷路,偶遇張明揚將軍,便與之一起出現在眾人眼前,想要擺脫殺人凶手的嫌疑”
“啪啪啪!”季廣接連拍手,高聲讚歎道:“妙!袁丞相這故事編排的真是太妙了。”
袁丞相老臉一沉,“你”
季廣打斷他的話茬兒,根本不給袁丞相開口說話的機會。
他哼了聲,冷言道:“袁丞相真是好厲害!人在喜宴,眼睛卻是飛到了別處。不然,你怎知這個死掉的丫鬟就是帶本將軍換衣裳的那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