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水掛著,賀情睡著了,應與將也睡著。
前者猛地一驚醒,看到液體輸完了,血都回到了手腕兒的位置,不知道怎麼辦,嚇得往護士站跑。
一米八三的小夥兒動作大起來還是挺引人矚目的,應與將睡醒之後,隔壁床的阿姨親眼看著賀情急匆匆地出去,又咂舌道:“哎呀,你表弟跟你真親!”
也不覺得手上有多疼,應與將抬了眼,低低地一笑:“親表弟。”
他把手機掏出來,看屏幕上漂浮著的那幾個未接來電,沒有回撥。
微信也一直在震,他也沒有看。
這會兒賀情隨時可能回病房,他還不想在賀情麵前表現出太多。
再說吧。
掛完水回去的路上,賀情開的車,過了隧道有人超車,起先應與將還沒覺得,眼睜睜看著賀情踩了油門兒碼速飆到八十九了,才開口道:“降速!”
賀情整個人都是恍恍惚惚的,見不得有車比自己快,悶著頭飆,還好越野車轟鳴聲不大,提速也不快,才勉強沒在路上影響到其他行駛車輛太多。
就算應與將這會兒及時製止了,賀情還是盯著前麵那輛疾馳而去的小寶馬暗自咬牙。
還好剛剛沒昏了頭,知道虛線變道,隧道裏不能超車……
他也不知道今天這股混不吝的勁兒怎麼來的,若要真的說源頭,估計就是被他爸知道之後的心煩氣躁。
還沒想好怎麼麵對,太措手不及了。
他不是沒考慮過出櫃,但絕對不是現在,現在才跟應與將在一起多久,說實話他對關係能否穩固都沒有太大把握。
賀情的小前半生把喜歡的物件都抓得太牢太穩,幾乎沒有得不到,這突然多了個人,反倒覺得奢侈。
捧也不是,藏著也不是,他的應與將太好了。
真不忍心一直偷偷摸摸的。
賀情閉了閉眼,盤子一打,駛入了望江名門的車庫,到這之前,他還特意觀察了一下監控探頭,果然看到幾個小區裏裝的。
這千算萬算,真沒想到賀定禮嗅覺如此敏銳,直接來了這麼一招。
這輛大G緩緩進入車庫的時候,一直沒吭聲的應與將終於忍不住了,拿了後座上的羽絨服往賀情胸前一搭,就坐在副駕駛位上,展開臂膀把賀情摟到懷裏。
哪怕隔著中控台,賀情還是半邊身子都軟到應與將胸前了。
他眼睛睜了一半,懶懶散散地靠著,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在大腿上點點碰碰,感覺自己快死了。
“今天感覺你狀態不好,”
這話聽得賀情一驚,麵兒上還是沒什麼表情。
應與將眼神柔和了些,大手捏了捏賀情的耳垂,隨即在他唇角印下淺淺一吻,耳鬢廝磨道:“不逼問你,但受不了了一定要說。”
就那麼一瞬間,被吻了個結實的時候,賀情也不想去管那些監控探頭了。
他認命般地,胳膊纏繞上應與將的脖頸,摟著也回了個親吻。
可太溫柔了。
賀情的側臉抵上應與將的鼻尖兒,蹭了蹭,一雙眼滴溜亂轉沒看著有探頭。
他左手撐在方向盤上,右手肘抵著靠背,掌心捧著應與將的臉,低聲央求道:“還不想說。”
不可說。
這一晚賀情在車庫換了自己的那輛瑪莎拉蒂總裁就回家了,應與將則裹著羽絨服蹲陽台上抽煙。
整個錦江區的一大片繁華輝煌盡收眼底。
濾嘴都快給咬扁了,滿腔的草莓味兒,漏得連指尖都是。
白霧漫上眼前,模糊了城市的萬家燈火,應與將猛吸了一口,都能感覺到那火星的灼熱齊齊向上湧來,燙及唇齒。
成都真繁華,真的。
考慮到成都賣車這個行業裏,賀家是帶頭領跑的,萬一以後有個什麼,盤古還真別想開了。
應與將有考慮過說要不要做做其他行業。
離了車他死不了,但離了賀情他不行。
來成都之前在成都最好的兄弟就是做酒店業的,在北京投資過的豪華酒店都來成都入了股,近幾年成都修的五星級乃至超五星酒店特別多,但是似乎市場供大於求,也沒太賺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