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應府家宴。(1 / 3)

北京,後海。

本來今兒個吃飯,應小二是想訂在什刹海之源的,但想起自己之前打架鬧得他哥南下的事兒,覺得自己神經還是有點兒脆弱,就換了家吃滿漢全席的地方,帶著賀定禮夫婦,往後海那邊兒走。

這裏環境十分的好,配殿耳屋,古樹清池,夏日的燥熱隱匿在了院落內,通風也不錯,正是避暑的好地兒。

裏邊兒門鈸鋥亮,雕花窗桕,西牆掛著畫,東牆根下的洋漆架上擺了官窯大瓶,秘色青花都有,房間裏整個就一高端大氣的範兒,怎麼坐怎麼舒坦。

這兩家人都到了包間裏,圍著坐好,麵前擺了前點十六品,鮮果醬菜禦點蜜餞的,還沒人動筷。

賀情和應與將是由文叔從協和醫院那裏直接接出來的,身上還一股子消毒水味兒,拉回國貿酒店洗了個澡,穿戴整齊才又送過來。

賀家家長到北京都一天了,這不見一麵,怎麼著都說不過去。

應與將腿上石膏都還沒拆,給人扶著送上樓,賀情在一邊兒心疼壞了。

他洗澡的時候打了一大盆水,手下小弟們都識趣地退到走廊上去站著。

賀情把應與將衣服脫下來的時候又看到那一身沒好完的棍傷,心疼得要昏過去了,埋著頭一寸一寸地親:“你爸下手太狠了……”

應與將還挺享受的,大手輕輕揉著賀情的後腦勺,低笑道:“還行,沒你打我疼。”

賀情停了動作,問道:“少汙蔑人啊,我什麼時候打過你?”

應與將音量又壓低了些:“床上。”

被說得差點兒一毛巾抽他脖子上,賀情咬牙罵了句傻逼,都這樣了還想東想西的!

目光低垂著,應與將認認真真地去看賀情抓著毛巾在自己身上遊移的手,擦澡擦得有模有樣的,感覺一股子邪火又要起來,於是摁住了他的手。

應與將表麵上特冷靜地說:“不擦了,天天都在洗,抹幾下把醫院的味兒去了就成。”

這正在辛苦地打水呢,賀情一瞪眼:“伺候你還不樂意了?自己洗!”

把毛巾塞應與將手裏,賀情捋起短袖下擺把衣服脫了,半裸著身子往透明的浴室走。

應與將這會兒正對著浴室,腿搭在凳子上,正覺得賀情這貓兒脾氣順不轉呢,結果眼看賀情就要在他麵前洗澡。

霧氣氤氳,滿室旖旎,他不自覺一愣。

賀情試了試水溫,燙得一縮回手,看應與將坐那兒一個人怪可憐的,扒著浴室門縫,凶巴巴地說:“還擦不擦啊?”

直挺的脊背放鬆下來,往床頭一靠,應與將把毛巾往襠部一扔。

他聲音又啞了點:“擦。”

後海這吃滿漢全席的包間裏服務員都沒有,全站門口去了。

賀情是個機靈的,特意囑咐應小二,你跟那餐廳經理說一聲,全要男服務員,不要女的,我怕我爸媽那看到二十出頭水靈靈的小姑娘,心裏那把火又給燒起來!

應小二一拍手,嫂子周全啊!

他這麼安排著還把長桌換成圓桌了,團圓嘛。

應與將行動又不太方便,房間裏就變成應小二和賀情給兩邊家長伺候著,忙上忙下,端茶遞水。

這包間裏,加上應家兄弟的二姨,一共七個人,三對三,對半兒坐著,被安排到上位坐得最中間的,反倒是腿腳不利索的應與將。

賀情一個勁兒給他爸倒茶,邊倒邊說:“爸,這北京夏天有點兒幹,您就多喝點茶……”

他拎起茶壺的時候,心裏還一咯噔,這兒茶怎麼樣啊,他爸可是天天在家泡著琢磨的啊。

賀定禮品了一口,對著應坤一笑:“蒙山雲霧,好。”

應坤倒是沒想到賀定禮先跟他搭話,也連忙舉了一盞起來:“行家。”

一看倆當爸爸的聊起來了,賀情一激動,差點兒把茶壺蓋子掀了,偷偷去看應與將的表情,後者的手放在桌下,麵上微微帶笑。

賀情咳嗽了一聲轉過臉來,從桌下伸腳過去,輕輕踢了一下應與將沒事兒的那隻腳。

應與將抬眼看他,賀情假裝沒覺得,帶鉤的眼神四處亂飄,美得很,嘴上都快哼上小曲兒了。

兩個當爸的談了會兒茶,二姨跟賀母聊旗袍,聊潘家園裏淘過的簪子,這倒是像那三個小輩是給來晾著的,不過賀情也聽得著急,因為基本上對他跟應與將的事兒隻字不提。

他擔心他爸媽是在回避,或者說這一下逼到眼前了,真的還是接受不了,等會兒不歡而散就麻煩了。

菜有人端到門口了,應小二去接,接到了就往桌上擺,笑著說:“來來來,前菜五品,金銀滿倉,雙味兒山藥,脆著!”

賀母瞅著應小二這模樣俊俏得,陽光又活波,忍不住想起賀情讀高中那會兒,說:“與臣跟賀情差不多大吧?”

應小二摸摸頭,見他爸和賀定禮互相推辭動筷之後,便伸筷子夾了塊龍利魚片給他二姨,笑道:“我比他小一兩歲,開學得讀大學了。”

賀定禮往碗裏放了匙玉米,說:“聽賀情說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