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景佑寒……跟你們又是什麼關係?”
那是一份她和景佑寒結婚的協議。
如果不是因為寒水天佑的名氣,她真會懷疑自己中了某種圈套。
“景佑寒跟我們老板有些特殊關係,所以……”景佑寒不許他說出真實身份以及和寒水天佑的關係,隻能這麼編了。
“協議上寫得很清楚,你不需要履行任何夫妻間的義務,隻需要和他領個結婚證,然後定時在他奶奶麵前秀一下恩愛就好。”
原來,他跟自己結婚是為了景奶奶。
“為什麼不弄個假結婚證?”
即使是假證,她也會配合他的。
“他不想欺騙一個即將離世的老人。”說到此,陌連城的聲音低了下去。
“什麼?”猛然聽到這個消息,方沁語一時消化不良,“景奶奶她……”
“肺癌晚期,最多半年命。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在離世之前看到佑寒結婚。”
方沁語一下子癱在了椅子上。她怎麼也無法將那個和善的老人與死亡聯係起來。
“婚期到景奶奶去世為止,自動結束。”陌連城點了點協議最後一條。方沁語顫著手拾起那份協議,好久才擠出一個聲音來,“我……想想。”
“方小姐,這或許是個機會。”陌連城提醒道。看到方沁語現在的處境,他不由得想起了當年的景佑寒,他們在很多方麵相似。他希望方沁語能給自己一個機會,重新認識一下景佑寒。
當然,在沒有完全了解方沁語之前,他沒辦法把話挑得太明。
方沁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寒水天佑的,每走一步,她的心情就沉重一份。一方麵,想著景奶奶隻有半年的生命,難免悲傷,另一方麵,要她和景佑寒結婚真的是一件極度考驗人的事情。
自己渣女的名聲還未除去,現在又跟人人口中的渣男結婚,那不等於坐實了江榆灝的想法,自己要墮落到毀滅?
她該怎麼做?
想著心事,她漫無目的地朝前走著。
“小姐?”突然,有人碰了一下她的左臂。本能地,她轉頭去看,卻不想緊接著右臂一緊……
“我的包!”
當她意識到對方的真正目的是她掛在臂上的那個包時,一下子縮回臂,用力捏著包包帶子不肯鬆開。裏頭除了錢和證件,還有景奶奶給的那個鐲子,那是她的傳家寶,怎麼也不能弄丟了。
搶劫犯原本隻是想搶了她的包就跑,哪知道她會反應過來並且拉著帶子不鬆手。這裏雖然不是CBD商業中心,但來往的人也不少,這樣僵持下去勢必惹來麻煩。但看她這麼拚命地拉著包,劫匪認定裏頭有極為值錢的東西,越發想要將東西搶走,一急之下狠狠一腳踹在了方沁語的腰上。
方沁語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有種骨肉分家的感覺,但她就是不撒手。那人也顧不得許多,拖著她就走,接應的摩托車開過來,那人跳上了車子。
摩托車啟動,她就那麼被拖動著朝前亂撞著。大半個身體落在地麵上,皮肉全蹭在地麵上,即使有褲子隔著,還是被粗糙的地麵擦掉了幾層皮。
“想死啊!”摩托車上的匪徒終於大怒,再次一腳踢來,踢中她的肩窩。力氣用盡的方沁語終於撒了手,掉落在地上。
“救命啊,搶劫。”明知道無望,她還是大叫起來。突然一道影子從眼前閃過,快如閃電,方沁語還未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前頭急行的摩托車突然翻倒,發出巨大的響聲。
倒地的劫匪爬起來想要再逃,早被人飛起幾腳踢倒在地。兩個牛高馬大的劫匪竟毫無還手之力,隻有在地上打滾。
這一變化出乎方沁語的意外,整個人傻在了當場。
“給!”
一件東西遞到她眼前,竟是她的包。
她此時才看清,幫自己的竟是景佑寒。他僅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因為打鬥,扣子掉了兩顆,露出一片精壯的肌肉。他的頭發略略淩亂,額頭上垂著汗滴。
“謝謝。”她接過,抱在懷裏。背後,兩名被踢倒的劫匪早就被路人架住,有人報了警,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製裁。
景佑寒拉了拉唇角,“為了一個包連命都不要,方沁語,我該說你愚蠢呢還是傻?錢財乃身外之物,這個道理你不懂?”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大有教訓她的意思。方沁語紅了臉,好一會兒才拉開包包,低頭檢查裏頭的東西。還好,鐲子沒碎。她將鐲子取出來,遞向他,“這個,還給你。”
景佑寒的雙眉就那麼壓了下來,好久才出聲,“你就是因為這個才拉著包不放的?”
方沁語輕輕含首,“是啊。這是景奶奶最珍貴的東西,是要傳給她的孫媳婦的,我要是弄碎了怎麼向她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