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壽偷偷地笑了,這是他今天第一次露出笑臉,陰雲都已經散去了,在空曠的郊野裏確實可以讓那些繁瑣的心事一點點解開。春回大地的感覺籠罩著整個世界,秦若壽張開雙臂對著遠方的天空大吼了一聲,把所有的壓抑都喊了出來。
兩個人你追我趕著趕回市區,這一路上不顧及什麼風景,一路狂飆,趕回原點去了。
一種欣喜之情在他們之間流動,不間斷地向前!
秦若壽和楚思生一起在路上跑著,跑了一段時間,楚思生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對著秦若壽大喊:“你個禽獸,等一等啦!”
可秦若壽已經跑到了一百米以外的距離了,因為秦若壽高中的時候有在體育班練過一段時間長跑,他假裝沒聽見楚思生的話,繼續向前跑,隻是速度減慢了一點。看我就去
楚思生在一步步向前走,連罵秦若壽的力氣都快沒有了。他隻好低著頭默默地往前走,真是後悔當初怎麼沒有做出租車回去。
秦若壽跑了一陣子見楚思生還沒有追上來,隻好停在原地等著那個畜生。秦若壽從口袋裏掏出煙,點了一根,悠哉遊哉地吐著煙圈。一個不小心卻被嗆著了,氣得他把煙頭扔在地上,在黃昏的景色中撿起一片火紅的花火,瞬間又熄滅了。
楚思生一直在低著頭,腳步很沉重,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很沉很沉。
就在這個時候從他的正前方衝來一輛全速前進的汽車,楚思生隻是感覺眼前一黑什麼知覺都沒有了,耳朵裏的聲音一直在嗡嗡作響,他感覺眼皮好重。
秦若壽回過頭想看一眼楚思生來了沒有,卻聽見從遠方傳來的急刹車聲。他隱約看見一個身影飛了起來。不對!他立刻感覺到那個人很像……他不敢往下想,拔腿就往事發的方向跑去。
楚思生躺在地上,覺得身體上有某種液體在汨汨地往外流淌著。看我就去身邊有兩個身影在觀望著自己,他們嘴裏還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
這個時候秦若壽已經跑到了事發地點,他不敢看眼前的情景,所有的話語都憋在了喉嚨裏,說不出來。他看到楚思生躺在地上血液從他的脖子後麵一直往外流。
這個時候周圍有人說話了,是那個肇事司機:“我們該怎麼辦?”他向自己的同伴問道。
司機的同伴似乎已經被嚇壞了,雙腿不由自主地晃動著:“我們跑……吧?這是高速路,不會有人發現的。”
“這樣不太……”司機顯然有些猶豫。
他的同伴不知道從那冒出來的火氣,大聲吼道:“真不爭氣!你難道想下半輩子在牢裏度過麼?”說完他自己忿忿地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站在不遠處的秦若壽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楚思生,聽了剛才他們的對話,一股怒氣從丹田升起。他衝上前去用拳頭狠狠地砸了一下車玻璃。那車不是什麼名牌車,車玻璃被秦若壽這一拳打下去直接碎了,與此同時秦若壽的手指間也被劃破。
司機和坐在車上的人被嚇了一跳,司機都已經尿褲子了,液體從他褲腿裏慢慢往下流,秦若壽看了一眼覺得惡心。秦若壽忍著眼淚蹲在楚思生的麵前,手顫抖著,感覺楚思生在他心裏可觸而不可及,他已經走了?
二人定神一看秦若壽是一個小孩子的樣子,便不再那麼害怕。車上的那家夥下車衝秦若壽嚷道:“你想幹什麼!砸我們的車玻璃做什麼?”
“你他媽的說做什麼!你們做了什麼!”秦若壽慢慢起身,拳頭緊握著,衝那人就是一記勾拳,把那人打了個踉蹌。
在一邊的司機見情況不妙想去上前幫上一把手,卻被反應敏捷的秦若壽一腳踹開了。秦若壽自己都不知道哪來這麼大的爆發力。他隻是感覺全身都在顫抖,有使不完的力氣,秦若壽的眼中還往外冒著赤紅色的光芒,就像一隻失去同伴的狼,要撕碎周圍所有一切妨礙他的東西。
那兩個人真的害怕了,從地上爬起來,想跑掉,但他們還沒有打開車門,秦若壽就已經走到他們麵前,對這銀灰色的車門就是一腳,給原本漂亮的車門上增添了一個大大的坑。
“這位小哥,你不要激動……我、我們有話好好說,什麼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司機抖動著尿濕了的褲子哆哆嗦嗦地說道。
“你他媽的禽獸不如啊!撞了人還他奶奶個熊地想跑!你有種再跑啊!啊!”秦若壽攥著拳頭喊道,他感覺自己就快要跟這兩個個該死的殺人犯沒有什麼好說的,自己先為楚思生報仇再說。但他又不相信楚思生那個畜生這麼容易就離他而去,回頭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楚思生。
整條馬路依舊是車輛稀少,偶爾有車經過,也沒有停下車過問這事情的。這他媽的什麼世道!人們都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要去把無謂的糾纏牽連到自己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