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如此不依不饒的咬定唐依“農村人”身份的恐怕也隻有玄清瑤了。
唐依有些哀怨,平日在司天殿住一個院子沒辦法,碰到也就碰到了,可今日休息,京城這麼大竟然還是能碰到,這到底是什麼孽緣。
玄清瑤見唐依沒有理她,自說自話顯然不夠,還轉頭與旁邊的友人說:“你看她穿的這麼寒酸竟然還敢來瀾悅坊買衣服,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玄清瑤旁邊的少女是朝中一個小官的女兒,因為依附著國舅這棵大樹,被迫要求必須與玄清瑤打好關係,所以無論玄清瑤做什麼說什麼,她都會幫腔附和。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村裏來的暗衛?”少女也是一臉嘲諷的神色,“她真的比你說的還要寒酸呢,你看她的頭發,這麼短哪有女子的樣子;再看這衣服,都洗白掉色了竟然還能穿出來。渾身上下都沒有一點女孩子的裝飾,話說你們瀾悅坊都不設一個客人準入的規則嗎?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話,下次我們可就不來了。”
為唐依服務的奴婢有些尷尬,就怕這兩位大小姐把人給擠兌跑了,那這到手的生意可就做不成了。
於是她拿著包好的衣服,笑著對唐依說:“小姐,衣服已經包好了,如果您不方便的話可以把銀子給我,我到樓下幫您結賬。”
“你真有銀子?要不要我們幫你把這件衣服買了呀?”那少女湊過來輕蔑的嘲笑了一句,隨後問一旁的奴婢,“她這件裙子多少錢?”
奴婢如實回答:“二百兩。”
“天啊,二百兩!”少女故作驚呼,“我聽我爹說,一般村子裏全家一年的收入也才五六十兩吧,你買件衣服就二百兩,這該是你全家好幾年的積蓄了吧。”
玄清瑤在一旁看好戲似的涼涼道:“就是,可別為了要與我們置氣就把全部家當都拿出來,就這二百兩,也就是我們姐妹去館子吃一頓飯的飯錢,我們還真看不上眼。”
唐依掃了玄清瑤一眼,終於開口淡淡的說:“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我朝正一品丞相的俸祿一個月不過百兩銀子,國舅並非官職,隻能算是皇親國戚,玄九機位列正二品侍郎,月俸一個月不過六十兩,玄清瑤你一頓飯就花去二百兩,那可是你爹三個月多的俸錢呐。但看你又好像並不把這二百兩放在眼裏,難道說玄家的收入並不隻是玄大人的月俸這一項嗎?”
“你……你別血口噴人!”玄清瑤瞪著唐依,如今朝堂正在肅清貪汙**之事,人人自查,人人自危,唐依這話無疑是把一盆髒水潑在了她父親身上。
唐依臉色未變,笑的玩味,“我血口噴人?可剛剛玄大小姐把二百兩當二兩的口氣分明就是讓人覺得你家超級有錢的,我稍微質疑一下都不行嗎?”
玄清瑤不敢再多說,她身邊的少女自然也隻能跟著幹瞪眼同樣不敢多言。
唐依冷哼一聲準備下樓,一旁的小奴婢趕緊客氣道:“要付銀子了是嗎?一樓請。”
唐依笑著轉頭問:“剛剛誰說要幫我買衣服來著?請吧。”
玄清瑤和她身邊的少女尷尬的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唐依嗬嗬兩聲,滿滿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