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天撐著身體坐起來,扭頭看他,昏暗的火光下凰襲的表情還是老樣子,沒有表情。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凰襲看著無天,接著說道:“可是我現在沒法告訴你,因為有關你的謎團我並不知道全部,你想要救凰黛的話就回去你的魔宮,然後靜靜等待時機,我能感知到我的妹妹,她現在很好,等她回來後,希望你可以尊重她的選擇,不,是你要服從她的選擇。”
“無天,你要明白,阿黛從來都不欠你,也不欠魔域。”
無天也回望她,有一瞬間幾乎忘了現在的情形而質問麵前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他馬上回過神來,一股長久以來憋在心裏的怒火終於湧出,吼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是我的妻子,隻要有關她的事情,我一定就要參與,更何況,當初若不是你將風臨那廝帶來魔域,凰黛也不會被抓走!”
凰襲看到無天這種樣子,歎了口氣,心中有些苦澀,因為明麵上的事實確實如此。
就在他想大喊些什麼發泄自己的忿怒時,凰襲忽然皺了皺眉,伸手示意無天噤聲。然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了起來,就像一群飛蟲朝這邊飛過來一樣越來越響,她抬頭看著頭頂忽然昏暗的天空,打了個寒顫,聲音是從她和無天離開的那個林子裏傳出來的。
兩人心中都是一驚,尤其是凰襲幾乎是立刻便反應過來,她隨手捏出一個靈訣,將無天帶上便向前跑去,仿佛後麵是惡鬼食人一般,而無天在陷入黑暗之前看到的則是魔域上空黑壓壓的烏雲和不同尋常的電閃雷鳴,帶著毀滅天地的怒意在大地上綻開一朵朵雷花。
黑暗裏無天被凰襲帶著跑出了很遠,直到身後嗡嗡的聲消失不見他們停下來,這時候凰襲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一停下便彎下身子大喘氣,她伸出雙手,在心裏暗歎,還是不夠強。
等呼吸稍微順暢一點,她從乾坤袋裏摸出一張紙條,快速的將在那間可疑鬥室裏麵詭異石雕線條按照印象畫了下來,然後遞給無天。
無天接過一看,麵色遲疑點點頭,說道:“就是它,我也碰見過,不過隻是被取了一滴血。”
凰襲滿目黯然,一邊考慮著這是怎麼回事,一邊淡淡說道:“一滴血能成大事,也能壞大事隻怕我們,都是被人欺騙了,想不到這六界中,被當做棋子的不止我一個。”
“那東西,太過於強大,麵對之時,根本沒有半點勝算,我連掙紮都來不及,隻能眼睜睜被她取了血,想來是用於解除封印的。”
無天並沒有接凰襲的話,他轉過頭去,隱藏了自己的表情,因為沒有辦法承認,自己曾經被迷惑,進而主動違背了原則,做出了那樣的妥協。
兩人都認為離開那個神秘樹林越遠越好,所以凰襲休整片刻之後,便繼續趕路,想要將無天送回魔宮,然後立刻前往天界,算是做個了斷吧,她和風臨走到這個地步,誰對誰錯早已不重要,凰襲已經沒有心情再去追究,因為看清一切之後,結局已經注定。
本以為已經脫離那個被詛咒的森林,但是不久之後,兩人就發現自己簡直天真的可笑,魔域的路被改變,所有的一切都沒了章程,根據無天的指路,他們居然拐進一道峽穀,而無天可以發誓,魔域從來就沒有這條峽穀。
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這條峽穀看起來不大,寬不過幾百米,但是橫豎卻極長,因為無天多少有點行動不便,所以兩人的速度不快不慢,就這麼走了大半天,在凰襲幾乎把腿都走斷的時候,總算是走出了這道峽穀。
即便知道內有乾坤,可是他們已經被困住,所以隻能前進,這道的峽穀盡頭是一片空地。
應該怎麼形容他們看到的景色呢。直白說麵前的應該是一片空地,但是在一片密林和一道峽穀的中央有這麼一塊地方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因為這片空地真的很空,完全是寸草不生的狀態,不過中間似乎有個黑洞洞的東西。
無天和凰襲徑直走過去,慢慢走近,然後才發現原來空地的中央還有一口類似井的東西,井口被厚重的花崗岩蓋子封住了,遠遠的看去和地麵融成一片,根本發現不了,與其說是井,倒像是什麼地道的入口。
兩人站在那處入口地方,隻覺得陰冷,前後都像是有未知的生物在監視,視線從頭到腳掃視他們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