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那些我還真沒想到，”我喝了一口檸檬水，太甜了：“我光考慮她是不是外星人來地球做試驗。”
顏愫狠狠掐了我一把，生疼。我們都不說話了。
從農莊回來後，我還是第一次和顏愫單獨見麵。冷場的時候，隱藏在心裏的疙瘩如雨後春筍般生長起來。我低下頭，琢磨桌布上的圖案，顏愫歎了一口氣。
“你是不是特瞧不起我？但你想過沒有，我是被害人。這世界上有很多不幸的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很多不幸都是自找的，可我……我覺得我沒有責任，也沒必要為了別人的錯誤天天愁悶。你總不能說隻要我不出門不喝酒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那我幹脆別活著，更清白。”
我承認她說的是實話。我也想過要原諒她。
“顏愫，我生氣不是因為你和洛澤曾經怎麼樣，隻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們是好朋友，你不覺得坦誠和信任是很重要的嗎？”
“我覺得朋友之間應該互相保護，必要的時候坦白的傷害還不如善意的謊言。”
我咬著吸管，都快咬爛了。這妮子什麼時候學會說這麼官方的話了？很有道理，很正派，但不是朋友之間聊天的態度。我不想說什麼了，突然感覺特別累。我明白顏愫的意思，也會盡量和媽去說，但我不想給她任何承諾。
因為我一點把握也沒有。在我媽的昏花老眼裏紫瞳簡直跟仙女一樣，模樣好，性格好，笑容甜美舉止端莊，最難得還有那麼個加分的職業技能，這簡直就是老天爺給艾瑞準備的啊。顏愫是沒看見我媽對紫瞳那份親熱勁兒，已經壓過身為親生閨女的我了。這不，剛帶著紫瞳上街去買衣服，還逼著我爸組織親友聚會，發動群眾力量把紫瞳安排到這邊來工作，以方便她和艾瑞發展長期穩定的互惠關係。這會兒你就告訴她紫瞳是殺人放火十惡不赦的通緝犯，媽都能給她窩藏了。
我問過艾瑞，要是沒有顏愫在前頭給媽的刺激，紫瞳也不至於撿這麼大的便宜吧？艾瑞苦笑，現在他也沒有發言權了，媽威脅說要是他敢攆紫瞳走，以後他的生活生存生命生理都會出現難以想象的問題。
“媽，你就認準我找不到媳婦了是不是？”
“是。”
看，簡短吧，堅定吧，回天乏術吧？
走之前我對顏愫說：“到今天這步，你不能怪艾瑞，也不能怪我媽。隻能怪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