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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麼?”

高天豔陽、萬裏無雲的晴天,主臥室的窗戶半開著,一道道礙眼的鐵柵欄間,淺色的窗簾隨風飄搖。

察覺到房門被人推開,站在一片亮光之中的女人身體不易察覺地僵硬了一下。

“是你啊。”她緩緩回過頭,努力擠出一點笑容,“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男孩子的發育期來得晚,這個時候他還必須要仰視她。

細眉彎彎,瞳如秋水,她有一張極其上鏡的、古典穠豔的臉龐,即使在家,沒怎麼化妝修飾也還是美得很有風情,很難讓人不對她心生憐惜。

“你要跳下去嗎?”

“你在說什麼?”

太顯眼了。她自以為把惶恐等情緒藏得很好,實際上他一眼就能夠看穿。

“我問你是不是要跳下去了?因為你一直盯著窗戶外麵看,好像很想出去。”

好似他說了什麼極其可怕的話,她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了。

他有什麼可怕的?他搞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這麼怕自己,就像害怕那個人一樣。

他們明明是不一樣的個體,但是在她眼裏似乎沒什麼區別,都是會傷害她的存在。

不,要說的話還是有一點區別的,因為她絕對不會和那個人說這樣的話。

“我為什麼要跳下去?”她驚疑不定的目光在他的身後來回地掃,“怎麼突然開這種玩笑?”

她強行將他們之間的對話歸結為一個玩笑,然而他很少開玩笑,他一直都不是個很討喜的孩子,他知道的。

“他不在家。”他進到房間裏,順手把門給關上,“你可以走,我不會告訴他的。你有認識的人嗎,讓他們收留你,或者去住旅店,我知道你的護照放在……”

護照。這個詞仿佛是不能被提及的禁忌,她臉色最後一點血色也消失了。

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可看她的樣子,仿佛哪裏會生出一隻窺伺著的眼睛。

她警惕地打量著四周,“你不要再說了!”

刻意壓低嗓音尖利且失真,他停下來,茫然地凝望她因為惶恐而扭曲的麵容,“為什麼?我說的難道有哪裏不對嗎?”

——他說的難道不是為了她好嗎?

“聽話,以後不要再說了,我說了我不會走,以後也不會走……”

她把他抱得很緊,緊到他分不清到底是她在發抖還是自己在窒息和疼痛中產生的錯覺,“不是說好了我這段時間都在家陪你嗎?你中午想吃什麼,我給你做,我們現在去吃飯,一切就當從沒發生過,不然的話……”

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明白她的訴求為何以後,他感到更加的困惑。

已經發生過,未來還將繼續延續的事情,要如何當做不存在呢?

四月下旬的一個早上,把謝景遲送到學校以後司機就改變車子的行駛方向。

今天上午十點,秦氏集團將在行川大廈32樓的會議中心召開董事會會議,審議公司上一季度報告等相關事宜並確定下一季度的經營方針。

會議開始前,秦深一般會選擇處理一些機械性的簽字工作,把精力留給接下來的高密度彙報。

身為董事長助理,和秘書溝通對接這種都是蔣喻的工作。

會議通知已提前十天發給各位董事會成員,蔣喻告訴他,有三位董事因為健康和公務等原因無法親自到場出席,其中又有兩位可以采取遠程連線的方式參加。

前方隱約可以看見會議大廈青藍色的輪廓時,秦深睜開眼睛,問了蔣喻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機票訂好了嗎?”

“已經訂好了。”蔣喻並沒有多麼奇怪,公事公辦地說著,“二十六號早上七點的機票,中途需要轉乘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