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讓你考慮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秦深的身上有氤氳的水蒸氣和兩個人信息素的味道。
甜蜜馥鬱的和寒涼幹淨的,謝景遲分不清到底是從誰身上傳來的。可能是他,自從被標記後他的信息素就微妙地發生了一點變化。
秦深環在他的腰上的手臂一點點收緊,他沒有回頭,身體卻很誠實到軟在了對方的懷抱裏。
這是他的Alpha,他太長時間沒有得到這個人的安撫和照顧,好不容易得到了就開始變本加厲地索取。
“我還不至於連工作都找不到吧?”他故作輕鬆地說。
大三的暑假,他們在一間葡萄酒莊度假。得知他不打算繼續上學以後,秦深當時什麼都沒說,轉頭就問他要不要來秦氏的子公司工作。
他拖延了那麼久,如今也該給出一個正式的答複了。
秦深沒有被他糊弄過去,“那你找到了嗎?”
“秦董事長。”謝景遲還是顧左右而言他,“不經過麵試就直接空降,會不會不太好?”
秦深呼出的熱氣吹在他的肩胛骨附近,細碎的吻一路往上,最後停在腺體附近,“你的話,本來就該有點特權。”
謝景遲閉了閉眼睛,“再說吧,我還想考慮一下。”
秦深把嘴唇印在那小小的突起上麵,惹得謝景遲渾身發抖,“不想去工作也沒什麼,我養得起你,你隻要能夠開心就好。”
叮咚。有人按門鈴,是酒店的送餐人員,秦深過去開門,謝景遲倦倦地下床衝澡換衣服。
“什麼時候回去?”
餐廳裏頂燈自上而下地灑落融融柔光,謝景遲想過去幫忙卻被對方拒絕了。
他被按著坐下,看這個身價頗高的男人為自己布置餐具。
秦深抽空回答了一下他的問題,“後天早上七點的飛機。”
謝景遲哦了一聲,“明天我沒有課。”後天早上有一節,不過大四下學期不用上專業課,剩下的都是一些可去可不去的,所以就算有他也會說沒有然後翹掉。
“嗯,我知道。”所有的碗碟都放到了正確的位置,秦深坐到他對麵,“我看過你的課表。”
晚到十二點,寫了一晚上論文的謝景遲伸了個懶腰,關掉燈準備睡覺。
常年隻有一個人的雙人床如今終於得到正確的使用方式,不知道秦深是否睡著了,反正這幾年睡眠質量一直很差的謝景遲又一次失眠了。
因為身邊還有人,他不敢起來去找安眠藥,就這麼安靜的閉著眼睛,等待睡意降臨。
上大學以後,他和秦深變成了異地,今年是第四年。
A大所在的市和沄港市相距1300公裏,最開始那幾個月,他每一天都想看到這個人的臉,聽到這個人的聲音。
大一上學期他回去得很頻繁,幾乎每個周末都要坐飛機在周五的晚上回去周日的下午回來,下學期開始,他的周末被雙學位的課程鎖占據,而且秦深的工作很忙,回去了也不一定能夠見到麵。
就這樣,如同溫水煮青蛙一樣,能夠見麵的周期從一周拉長到了半個月、一個月,秦深偶爾回來看他,不過真的隻是偶爾。
是什麼時候起看到這個人也不覺得驚喜了?好像所有的熱情都在日複一日的間隔中冷卻了一樣。
隻要畢業就能回到沄港市,結束這樣朝不保夕的日子,可為什麼他心仍在被無止境蔓延的恐慌蠶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