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猛然驚醒,身上出了一層虛汗,黏糊糊地沾著衣衫,很不爽利。
夢裏的那雙暗黑色的眸子帶著無限的恨意,仿佛能把人一眼看到心裏看穿似的,而且那雙眸子帶給她的感覺太過熟悉,而且太過危險。
她並不知道這個夢意味著什麼,在驚醒的那一刻夢裏的緊張感和窒息感全數退去,隻留下夢魘過後無盡的疲憊感,連帶著夢裏的一切都開始模糊了起來。
甚至她能記得的,隻剩下了那一雙眸子。
驀地歎了一口氣,柳如煙下意識地轉頭,抬手想要搭上身邊連城冥的肩膀,卻發現身邊的床榻已空,身邊並沒有人在。
“陛下?”柳如煙輕喚出聲,在床上坐了起來,轉頭便看到連城冥低頭坐在隔間的案桌前,聽見柳如煙的聲音便望了過來,眸子裏透露著無限的疲憊。
案桌上燃著一個小小的燭火,透著幽暗的光。為了不打擾到柳如煙睡覺,連城冥隻燃了一盞燭火,怕這燭火太過明亮而驚擾到柳如煙。
“怎的醒了,可是寡人吵到你了?”連城冥將手中的筆放下,正準備走過去的時候便看到柳如煙掀開了被子下床,赤著腳走過來為連城冥沏茶。
水是剛剛燒好的,外麵的宮人方才進來換過,此時嫋嫋冒著煙氣,柳如煙看了一眼窗外,問道:“什麼時辰了?”
“亥時了,睡吧,寡人要再看一會兒。”連城冥握住柳如煙的手,放在嘴邊印下輕輕一吻,柔聲安慰著。
柳如煙卻是搖了搖頭,道:“都已經亥時了,陛下,熬夜傷身。不過臣妾也知道,陛下親政愛民,若是不看完必定是不會休息的,既如此,那臣妾便陪你,如何?”
“並不如何。”連城冥手上用力,便將柳如煙攬到了懷裏,坐在自己的腿上,連城冥靠在柳如煙的肩窩上稍作休息,在柳如煙的耳邊吐氣道:“早些睡,寡人馬上來。”
說著,連城冥的力道便鬆了些開來,柳如煙卻並沒有起身,而是賴在連城冥的身上,兩隻纖長的胳膊掛在連城冥的脖子上,蹭著連城冥的頸窩撒嬌道:“一起!”
被柳如煙突如其來的撒嬌嚇到,連城冥不由發出了悶悶的笑聲,嗓音裏也帶著些危險的沙啞情‘欲,咬著柳如煙的耳朵沙啞出聲:“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不幾日,國公府便又傳來了消息,柳如煙正在院子裏修剪花枝,她方才讓人從禦花園移栽了些海棠和水仙過來,春天,自然是要花朵才好看。
她最近也是懶得出門,雖喜歡花,卻又不想成日裏隻看著這院子裏孤零零的幾株,又懶得挪步去禦花園,連城冥見狀,便提議讓她在院子裏多栽種些。
於是柳如煙的眼睛便盯上了禦花園裏的那些花,如今這海棠開的正好,雖剛移栽過來的時候有些枯了,但好在又活了過來,柳如煙用心打理著,這院子裏便更加姹紫嫣紅了。
隻是這滿院子的花也蓋不住柳如煙臉上的擔憂之色,這幾日一直讓紅兒留意著國公府和朝堂上的消息,可國公府幾日都沒有消息了,柳如煙擔心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