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倒也沒多想,便坐在銅鏡麵前閉目養神,任由珍兒在幫她拆卸頭上的朱釵和發髻,待頭發散落下來,床鋪也已經鋪好,珍兒扶著柳如煙坐在床邊上,一眾丫鬟們便皆退了下去,隻有珍兒一個人留在柳如煙的身邊同柳如煙一起等著連城冥。
門外,郎中士同連城冥兩人走到了紫宸宮的門前,又往前走了幾步,連城冥左右看了看,四下無人便才看向郎中士,是要郎中士可以將情況一一回稟了。
郎中士麵露為難,歎了口氣便搖著頭道:“老朽無能,娘娘的身體正在逐步惡化,絲毫沒有停止,老朽的藥,似乎也並不管用……雖惡化現在還不明顯,但時間久了,隻恐怕……”
“可有法子?”連城冥聽言便心中一緊,看著郎中士眼神緊緊地問道。他不關心別的,隻關心到底有沒有解決的法子。
“現在藥還得繼續用,到時若是藥止不住惡化,便隻能用激進的法子了,到時,娘娘的身體也未必撐得住,總之,難啊……”
郎中士行醫數十年,也從未見過這等多種毒素混合的情況,即便是用盡了他畢生的學識,也依舊是找不到任何的辦法,隻能暫且用藥物控製著,以求延長一些柳如煙的日子。
“若是法子激進一些,能夠對娘娘的身體加以刺激,興許會有轉機,但娘娘的身體委實太過虛弱,能否撐得住,最終還是要看娘娘自己,還望陛下提早做好準備。”
說完,郎中士便轉頭告退了,之後的幾句話連城冥全然沒有聽進耳朵裏,腦子裏猶如是進了一百隻蒼蠅一般地嗡嗡作響,整個人便已經呆愣在了那裏,心中擔憂更甚。
回去紫宸宮的時候,連城冥腳步有些沉重,站在柳如煙的門外許久都沒有進去,直到柳如煙瞧見了門外的影子,便轉頭看了珍兒一眼,很是奇怪地喊了一聲道:“可是陛下回來了?”
珍兒會意,便立時上前打開門,連城冥這才不得不抬腳走進去。珍兒上前想要幫連城冥將外衫脫下,連城冥抬手製止,道:“你先下去吧。”
“是。”珍兒看了柳如煙一眼,覺得連城冥狀況有些不對,便有些擔憂,但最終還是退了出去,沒有多加言語。
連城冥轉而揚起笑意,在柳如煙的身邊坐下,語氣輕快地道:“等許久了吧,同郎中士說道了幾句,自從他從宮中告老還鄉,寡人也已經許多年沒有見他了,時間總是過的很快。”
起初柳如煙見連城冥一臉凝重,雖麵帶笑意,但總覺得這笑意太過苦澀,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不成想竟是因為郎中士,便笑道:“陛下竟這般看中郎中士,想必他對陛下來說也一定有著很重要的意義吧。”
握住了柳如煙的手,連城冥子啊柳如煙的額頭輕輕印下一吻,便解釋道:“寡人幼時體弱,經常多病,都是郎中士在旁侍候,極為耐心和妥帖,寡人幼時也算是受了他不少恩惠。”
“原來如此,那是該好好感謝郎中士才是,如今他上了年紀,還勞心勞力為臣妾費心……”柳如煙說著,猛然被連城冥一把摟進了懷裏,語氣陡然停住,柳如煙感受著連城冥胸膛的震動,不由疑惑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