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若是你能在我進來前說這話多好,我如今已是個廢人了,你不一樣,你還有大好的年華。”幾句話像是用盡了尹蘇綏這一身的力氣,斷斷續續說了好久,才拚湊成一句完整的話,外傷過重,不宜多說。
尹蘇綏努力感受著江陵寫在自己腰側的字體,無你若死。
唇瓣一張一噏,尹蘇綏竟然說不出一字。
滿室隻有寂靜二字,這一日,兩人共處一室,雖然一瞎一啞,卻比平時都過得清閑,即使隻有呼吸可以相觸,依舊遠勝之前那些伴著誤會的日子。
薑陌忘將江陵的牢房安排在了尹蘇綏隔壁,隻是隔著一堵牆。
聲可透過,平日尹蘇綏也會保存一份力氣,與江陵念叨上那麼兩句話,江陵無法言語,值得晃動捆著自己的鐵鏈,表示自己知曉。
靖國,拜月台上。
借著皎皎無暇的月光,在地上鋪就一層輕紗,白衣避身的睢十三娘就那樣靜靜地躺在那柴木鋪就的台子之上,悄無聲息。
這拜月台依照月亮盈滿之模樣築造,以求天地間的月華。
“交給你了。”白井垣將手中的火把遞了過去,對薑陌忘一頷首。
入手處是輕紗之感,握處纏繞了白紗,向拜月台的方向走去,信手一揚,火把沒入柴木中,周圍有桐油粘覆,油遇火,像是兩個苟延殘喘的人,在進行最後的殊死搏鬥。
這漆黑如墨的涼夜中,熊熊的火焰,直衝雲霄,黑紅相映,淒美而壯麗。
“走吧,這火應該在黎明前不會熄滅。”將視線從火海中移了回來,一把橫抱起白井垣,“等明日早上再來,此地荒蕪,不會被人注意的。”
“倒是你,冬天嫌棄天冷,這時值仲春,你別說你還冷,是時候讓我釋放下天性了。”笑得一臉蕩漾,倒叫白井垣有些不自在的移開了臉。
自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君王自此不早朝。
鎮妖塔今日也不平靜,有人一身黑衣鬥篷將尹蘇綏提到別處候審,隻不過這鬥篷下明黃色的衣角露出了半截。
江陵想掙脫那鐵鏈,卻無法,隻能聽著其叮鈴晃蕩的聲音。江陵看到了尹蘇綏對她所在的方向晃了晃頭,讓她不要輕舉妄動。
將尹蘇綏反綁讓之跪在地上,押解之人都退下時,許複瑤方才摘了那鬥篷。
“尹愛卿,別來無恙啊,你瞧瞧這才多少日子不見,就變成了這幅模樣,”許複瑤用食中二指鉗住了尹蘇綏的下巴,欣賞著那兩個窟窿。“你說朕都為你找好了埋骨之地,你為何就是不願下去,一定要苟延殘喘於世,真不知道活著有那麼好嗎?”
“活著好不好,你不是比我更為清楚嗎,為何讓我做這些事,為何讓千機弩出世,你真當我不知?”尹蘇綏雖無眼睛,但那兩個血窟窿卻比眼神的明光更為讓人恐懼。
許複瑤大手一揮,尹蘇綏順勢倒在了地上,說出了他的所想。
“求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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