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眾口小議三娘子 尚書重托冰鑰匙3(1 / 1)

午時剛過,刑場上已經擠滿了圍觀的百姓,眾人推推嚷嚷,人聲鼎沸,之中有一個挺拔英偉的白身影甚是紮眼,正是白飛帆。

白飛帆躲在人群裏,麵無表情,一言不發,直直地看著刑場上已經就位的犯人,其中一臉憔悴,神色黯然的婦人,正是金繡夫人。

正在白飛帆出神的當兒,卻突然覺得有人在身後拍打自己,回頭一看,竟是嬉皮笑臉的何蚌兒。

白飛帆猛地見到何蚌兒,吃了一驚,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何蚌兒做了一個鬼臉,笑道,“你能在這兒,我為什麼就不能在這兒?”

白飛帆擠出一個笑,說道,“你這個刁蠻丫頭,好不講理。這裏有我認識的人,難不能也有你認識的人不成?”

何蚌兒故意探頭探腦地把那刑場上的犯人一個一個打量一遍,轉而對白飛帆說道,“怎麼不認識呢?不久之前還去人家府裏拜訪了呢。”

白飛帆聽到這話,苦笑一聲,說道,“偷偷摸摸地到人府上去鬧,也叫拜訪,真是厚臉皮。”

何蚌兒見白飛帆出言奚落自己,也毫不在意,說道,“其實,我是心裏過意不去,所以說什麼也要來看一看。”

白飛帆好奇問道,“人家滿門抄斬,又不是你下的旨意定的罪,要說栽贓陷害,你更沒有那個本事,你心裏過意不去什麼?”

何蚌兒歎了一口氣,回答道,“因為覺得著實丟臉,所以我同誰都沒有說過那夜在尚書府發生的事情。我雖然沒有那個本事栽贓陷害,似乎卻知道那栽贓陷害的人是誰?可惜讓他在我手裏逃掉了。”

白飛帆一聽這話,似懂非懂,剛要再問,卻聽到遠遠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順著叫聲一看,人群中挪著身子擠過來的正是郝好兒。郝好兒費盡力氣走到白飛帆與何蚌兒兩個人麵前,說道,“你們這一個兩個,出來這裏,怎麼都不打一聲招呼。”

白飛帆一聽好好兒的話,笑了笑,說道,“誰不知道三腳貓來去無蹤影,什麼時候打過招呼。”

郝好兒轉而問何蚌兒,“你又在這裏幹什麼?”

何蚌兒接口說道,“我呀,是到這裏來抓這隻偷跑出來的貓的。”

郝好兒笑著看了何蚌兒一眼,轉而向白飛帆說道,“黎兒得知你一大早不見了,怕你做出格的事情,闖出禍來,特意派我過來看著你。”

白飛帆問道,“黎兒如何得知我在這裏?”

郝好兒剛要作答,何蚌兒在一旁接口說道,“誰不知道你的老相好今天赴黃泉。三腳貓這麼一個風流重情的人,怎麼會不來送一送。”

白飛帆笑一聲,說道,“這丫頭,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讓人哭笑不得。若不是今天不想跟你一般見識,定要縫了你河蚌嘴。”

何蚌兒冷笑一聲,說道,“就怕你沒那個本事。”

白飛帆被何蚌兒這一激,說道,“有沒有這個本事試了就知道。”

郝好兒見狀連忙上前拉過何蚌兒,說道,“說話做事要看場合,分輕重,別一味地隨著你自己的心思胡來。飛帆雖然表麵上玩笑,內裏一定不好受,你就別再在一旁說風涼話了。

何蚌兒聽了郝好兒這話,偷眼去看白飛帆的臉色,雖然還掛著嬉笑,然而卻是僵的;一張臉也沒有了平時的光亮,灰蒙蒙地沒有氣色,料想必定是知交友人接二連三遭此橫禍而致,才知道郝好兒說的不錯,登時收斂了頑皮,不再多說話了。

正在三個人靜靜地等時辰的當口,人群裏又過來兩個熟人,正是白玉虎季墨和穆眸兒。自從季墨到中原之後,兩個人常常形影不離,一同來去。此時到了這裏,明明看見白飛帆三個,卻像是不認識,不招呼,不叫喊,隻是靜靜地擠到旁邊,靜靜地一同等著,靜靜地看著金繡夫人。

不遠處的人群裏還有兩個人,也在目不轉睛地看著金繡夫人,正是薛了之與霍丹鳳。薛了之雖然此刻人在此處,卻並非心甘情願。霍丹鳳見薛了之心中滋味萬千,自己也有了莫名其妙的傷感。她知道薛了之一直對韓府遭禍之時,金繡夫人寧願赴死也沒有選擇自己不能釋懷。然而霍丹鳳心裏也十分明白,薛了之如果沒有親眼見到金繡夫人死在他麵前,金蕭娘子就會在他心中活一輩子。

薛了之盯著金繡夫人的臉,不知道是該怨該恨還是該憐該憫,是該笑她癡還是哭她傻。自己現在到底在沒在她的眼裏,自己從來有沒有在她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