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白飛帆細說,東方黎已然心中明了,低聲說道,“我一路猜想你為何沒有親自去岸港接我回來,原來是為了這個。”
白飛帆點了點頭,笑道,“本來我讓京兒,鱈兒兩個去接你,沒想到你卻不肯坐車,他們兩個已經等足一天,你若是再不出現,恐怕生出什麼事端。”
東方黎笑道,“怪我自己任性,差一點耽誤正事。”隨後便回身向秦畫與何蚌兒笑道,“天色已晚,不如我吩咐下去,蚌兒且留下吃一頓便飯如何?”
何蚌兒正在同秦畫說笑,聽東方黎溫言細語挽留自己,笑道,“要是別人這般時辰這般情景說出這般話來,我定要以為是主人家不耐煩我糾纏,下逐客令哪,若是黎兒你開口留我,我且隻當是真心吧。”
白飛帆笑道,“就算黎兒真有心下逐客令,你又甘心得令走嗎?”
何蚌兒嗬嗬笑答,“自然不甘心。今天晚上冥王府的接風酒宴,我是吃定了。”
白飛帆說道,“這你就說錯了,今天晚上的接風酒宴,倒不是冥王府的家人們張羅的,卻是我濟民堂上下要為黎兒接風洗塵特意準備的,如此一來,便算是濟民堂的接風酒宴,算不得冥王府的接風酒宴。”
何蚌兒笑道,“你這麼一說,是不是特意提點我這是你們濟民堂一廂之聚,我這個外人湊不得熱鬧?”
白飛帆笑道,“算你聰明識相。冥王府宴,黎兒留你無可厚非,隻是我濟民堂宴,分不了你一杯酒吃。”
何蚌兒被白飛帆這一語氣得滿臉通紅,顯然是真怒了,想要發作說出幾句狠話來同他一爭長短,無奈竟一時詞窮,東方黎見何蚌兒一臉糾結的樣子,向白飛帆笑道,“好好的,你逗她幹什麼?把她惹急了,又要花大心思去哄,真是沒事找事。”
東方黎這一句似是向著何蚌兒說話,奈何何蚌兒聽在耳中卻莫名其妙的不受用,反倒更氣,恨恨說道,“你們要趕我走,說話就是了,幹什麼兩個人在這裏唱對手演雙簧地做戲?”
東方黎上前拉住她笑道,“冤枉死了,我什麼時候說過哪一個字想趕你走來著,偏偏自己多心。”說著回身叫來一個名喚蜂兒的丫頭,吩咐道,“去府裏將尺管家叫來。”
蜂兒領命去了,幾個人說了一會話,便見一個三十左右瘦高男子快步走進正堂來,一身儒士打扮,骨子裏卻透著精明幹練;似是心高氣傲,行為舉止倒恭敬奴顏,入門直奔東方黎而來,一腿跪倒行了個禮,說道,“尺或在府中恭迎冥王多時了,隻是白堂主早時吩咐濟民堂要為冥王設宴接風,屬下便做主將酒席設在濟民堂偏殿了,府中並未準備家宴,也不知冥王意下如何?”
東方黎笑著答道,“很好,就照這意思辦吧。”說著引秦畫說道,“這一位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知交好友,恐怕要在府上住些日子,你且為他打點,一切依照他的心思準備就是了。”
尺或領了東方黎的令,卻不似初識之人一樣細細把秦畫從頭到腳地打量,隻微微施禮,寒暄幾句。
東方黎向秦畫說道,“沒同秦大哥商量,也不知你是否嫌棄,就私下做主讓你在府上做客,失禮至極。如今煩請移步同尺管家去我府上走走瞧瞧,待晚宴時再陪我一同如何?”
秦畫自然敬謝不敏,東方黎又對何蚌兒說道,“你若願意,也隨尺管家一同去吧。”
何蚌兒笑道,“我知道你同三腳貓有事,把我們支開,去做什麼避人的貓膩兒?”
何蚌兒這一句說的曖昧含混,倒像是特意引人會錯意,然而也無可反駁,白飛帆在一旁笑道,“自然去做好玩兒的事,你若是想來,一並就是。”
東方黎聽白飛帆這一句,明了他的心思,雖有微微不快,卻也不好發作,何蚌兒嗬嗬笑了起來,故作歎息道,“哎呀,還是算了,你們兩個中間,有誰插得進來?”說著竟有意無意掃了秦畫一眼。
東方黎似笑非笑,應了一句,“誰都插得進來。”
這一句出口,倒惹得白飛帆想被拿住了短處似地麵紅耳赤,何蚌兒也嘿嘿冷笑一聲,咬牙說不出話來。
秦畫聽這三人調笑,也不知對著其中來往懂與不懂,似乎不為所動,還是一副溫良順和的笑顏,輕輕搖著扇子,等何蚌兒說完笑完,便向東方黎告辭話別,跟隨尺或出濟民堂跨院向冥王府去了。
白飛帆眼見東方黎目送三人離去,仔仔細細看她神色,似乎沒有異常,待人走遠,東方黎卻立即轉身入秘堂,白飛帆急忙緊隨而入。
兩人剛進房門,那秘堂中等候的兩人早已站起身來,向東方黎跪拜失禮,口稱為主,隻見這兩人都是容貌秀麗,氣質非常的女子,一個二十八九年紀,身材稍短,豐滿韻致,難得一口妙音婉轉,動人心魄;另一個隻有雙十年華,中等身段,卻精瘦的隻剩一把骨頭,惹得人見人憐。
這兩個,不是別人,一位是調順娘子東方雪連任十年的侍士子歸,另一位是魚躍公子東方冰舊寵心腹,侍士珊瑚。二人暗下裏都已是東方黎門下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