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傷情人反被情傷 途迷人愈陷迷途1(1 / 1)

海無涯千恩萬謝,連連向東方宏敬酒,何蚌兒看在眼裏,冷冷笑道,“若是他在天有靈,不知對當日輕信作何感想?”

秦畫搖著扇子,笑著責怪何蚌兒道,“你隻顧自言自語,放我自己在這裏胡思亂猜。”

何蚌兒回頭看秦畫一眼,笑道,“那你胡思亂猜出什麼沒有?”

秦畫搖頭,點頭,笑道,“若是再看不清,豈不成了傻子。話說回來,這海無涯到底是怎麼死的?”

何蚌兒笑道,“暴斃而亡。”

秦畫問道,“如何暴斃而亡?”

何蚌兒搖了搖頭,說道,“這就不得而知了。我隻曉得海夫人對其丈夫的死一直耿耿於懷,不肯放手,月牙這些年來也一直與華漁瓊為難,島人隻當是海夫人刺激過度,失了性才致行為偏激,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沒有道理,海無涯之死真與島主有關也說不定。”

二人沉默半晌,秦畫問道,“這黎無憶是否就是現任島主夫人?”

何蚌兒答道,“不錯。”

秦畫皺了皺眉頭,問道,“東方島主有提及他另一位夫人,如果我聽的不錯,應該是姓若名叫珍兒的。”

何蚌兒點頭說道,“卻有其事。島主曾娶過三位夫人,第一位便是調順娘子東方雪與魚躍公子東方冰的生母,也是蕭家唯一的後人,蕭湘兒,湘妃生在書香門第,名族世家,性情溫良,氣質絕倫,且看調順娘子與魚躍公子言行,對其母風采也能推測一二;第二位是若家小姐若珍,湘妃久病為患,在其病故之前,島主的飲食起居便是有珍妃照料,雖無夫妻之名,卻已有夫妻之實,隻待湘妃病故,島主才行聘娶珍妃過門,可惜她不育子女,脾氣又暴烈,時常遇到主為難,一次爭執幹戈,一氣之下竟遠走去了中原;第三位便是這憶妃黎無憶,據說珍妃返還華漁瓊之時,島主已經另結新歡,娶憶妃進門,珍妃生生怨氣,無可挽回之下便又遠走他鄉,最後似乎在阿貴抑鬱而終。”

秦畫搖頭歎道,“沒有料到,看這東方島主,卻不似薄情寡性之人,心卻這般冷硬。”

何蚌兒笑道,“這世上最難說清的便是情愛糾葛,若不身在其中,便沒有資格品評別人的好壞得失,所謂誰辜負了誰,誰拖欠了誰,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

秦畫盯住何蚌兒雙眸,笑著說道,“這一番話,倒有感而發啊,莫非你也曾辜負了誰,拖欠了誰?”

何蚌兒臉色漸漸暗淡,長歎一聲,喃喃說道,“對那書呆子,但凡成為人的人,都不會忍心辜負吧。若是傷他心,恐怕要天打雷劈,遭盡天譴。”

秦畫嘴角一歪,不緊不慢地搖著折扇,問道,“‘那個書呆子’可是你的千裏馬?”

何蚌兒苦笑道,“不是他,還有誰呢?若是三腳貓那樣的人,如滾刀肉的千層皮,也不必如此牽腸掛肚地憂心悔怨。”

秦畫冷笑一聲,說道,“見慣你的精靈古怪,提到那人之時卻每每做情深愛苦之狀,實在讓人啼笑皆非。”

何蚌兒見秦畫一臉不屑,便不再說。

二人半晌靜默,秦畫轉而問道,“你剛才說黎無憶是黎兒與花安娘子的母親?她是否還有其他兒女?”

何蚌兒搖頭答道,“沒有了,東方一族這一輩,隻有黎兒三姐妹與魚躍公子東方冰四人:調順娘子已是二十有九,魚躍公子二十有六,二人同出一母;黎兒雙十,花安妖女二九,同出於憶妃,然而無巧不巧,二人雖相差兩歲,生日竟然都在重陽一日。”

秦畫說道,“竟有這般事?倒是時常聽你們提及黎兒生日是在重陽,卻沒有聽說過花安娘子也是同天生日。”

何蚌兒哧地笑出聲來,說道,“果真諷刺至極。”

秦畫不明所以,問道,“何事諷刺至極?”

何蚌兒笑道,“在如今,華漁瓊人有誰不知是重陽佳節堂堂濟民堂主,冥王永安的生辰。每一年重陽慶典,平民定要高呼為黎兒祝壽,重陽晚宴,所有仕位也要齊賀為黎兒慶生。如此排場,花安妖女自然比不及,然而她姐妹年幼之時,占盡三千寵愛的卻是妖女,島主與憶妃自不用說,底下的人為了巴結上位,迎合主子心意,也對花安妖女萬般恭順。華漁瓊立域之節原本是在雙十日,隻因憶妃在重陽誕下東方霜,島主喜悅之餘才將之更改為重陽佳節。”

還未等何蚌兒說完,秦畫便插嘴說道,“依你所說,也不一定是因為花安娘子的緣故,為何不能是因為黎兒緣故?”

何蚌兒冷哼一聲,接著說道,“東方霜出生之時,黎兒已有兩歲,母親曾提及島主自黎兒出生之後,從沒在重陽為她作生日,更不要提更改立域之節的日子。至此以後許多年,黎兒作生日都像是賒借借那妖女的餘光殘亮。從前每年重陽,憶妃操辦,說是為她姐妹兩人慶生,主角卻隻有花安妖女一人而已,眾所周知,也都自有偏重。”

秦畫像是不可置信,輕歎道,“竟有此事?真是始料未及。”

何蚌兒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說道,“黎兒八歲那年走失那回,也正是在重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