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抽著煙,指著麵前的空椅子,客客氣氣地對我說:“坐在這兒吧!”
“過去!”
把我押過來的警察一把推我過去,我趕忙伸手撐住麵前的桌子,才沒有撞上去。
看這架勢,他們又是想再來逼供了。
“吳誌強,你速戰速決,我在外麵給你把風啊!”
押我進來的警察關上門,我瞬間感覺到後麵傳來一陣清涼的風。回過頭一看,門上掛著的空調,上麵顯示已經把溫度開到最低。
“陳沫是吧,我們現在來談談你這件案子吧!”
我回過頭,這個叫強子的警察已經披上一件外套。
這樣的事情我之前也有碰見過,閨蜜告訴我,不要多話。我低著頭保持沉默,反正這些人都是見不得光的蛆蟲,隻要等到早上,我就可以獲救了。
“你不要和我玩這一套,不管你有沒有犯罪,但是現在有人要你認罪你就必須認,免得待會兒吃苦頭。”
吳誌強起身,上半身撐在桌子上,衝我威脅。
不用想也知道,這多餘的審判肯定和張大誌脫不了幹係。隻要是和張大誌沾上邊的,我就絕對不能低頭。
“隨便你們怎麼辦,反正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我就不會認,你們千萬別忘了,動用私刑是犯法的。幹嘛要為了張大誌這個不相幹的人斷送自己的前程呢?”
“哈,沒想到你還真他媽牙尖嘴利,我看你是不見黃河不掉淚。”
吳誌強走到牆邊,那裏放著一個熱水壺,他把壺裏的水嘩啦啦地倒在旁邊飲水機上麵的一個小盆子裏麵,又從飲水機裏麵借了一點冷水,用手試了試溫度,朝我走過來。
“你要幹嘛?”我滿臉警惕地看著他。
他把盆子放在我的頭頂,低聲說:“放心吧,我試過了,水溫剛剛好,一點也不燙。”
緊接著,溫熱的水從我頭頂傾斜而下,打濕了我的頭發,我的衣服。在冷空調的房間裏呆了這麼久,這溫水給了我需要的熱,但沒過一會兒,就變成徹骨的冷。
我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發顫,嘴唇也開始劇烈地顫抖。
他不知從哪裏找來了一根繩子,把我死死地綁在椅子上,正對著空調出風的地方。一陣陣冷風襲來,我總覺得身上正在結冰。
“你認不認罪?”
吳誌強再一次問我,“你要是現在認罪,我就把空調給關了。”
“你做夢,我,我就算凍死,也不會認這個罪!”
空調吹下來的冷風,配合上我身上的水,凍得我說話都不利索,腦袋也開始變得昏沉,這是要發燒的跡象。我心裏忽然感到一絲酸楚,要是張宇知道我現在的處境,他會不會後悔自己報案這件事?
“還不說?”
他冷笑一聲,惱火地點著頭:“好,你給我等著。”
吳誌強這回直接從飲水機那裏弄來製冷之後的冰水,毫不留情,嘩啦啦全部從我頭頂倒下去,一次兩次三次,直到我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
外麵的人這時剛好從外麵把門推開,感覺到外麵溫熱的空氣,後背傳來的暖意讓我稍微舒服了一點。
隻聽後麵的人用極快的語速說:“外麵好像來人了,你丫倒是快點啊!”
“知道了知道了,再問三分鍾,就把這裏撤了!”
吳誌強不耐煩地把門重新關上,他的話倒是給我一個希望。三分鍾,隻要熬過這三分鍾,我就沒事了。
然而,最後的三分鍾,卻比之前都要難過。
吳誌強沒有從我嘴裏問出有用的話,情急之下,竟然開始動手打我。巴掌拍在我凍僵的臉上,我基本上感覺不到什麼疼。
他像一隻急著要跳牆的狗,急切地對我說:“你現在要是不認罪,明天你就別想從這裏出去!”
我沒有說話,感覺眼皮越來越沉,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他在我耳邊的咒罵聲也越來越模糊,腦子裏一片混沌,大概是真的發燒了。
“今天進看守室的一個女的,叫陳沫,她現在人在哪裏?”
朦朧中我聽見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趕緊睜開眼,吳誌強卻在第一時間捂著了我的嘴。
“我不知道啊!”外麵那個警察的聲音有些心虛,接著狗腿地說:“所長,看守室裏今晚不是我值班,要不我幫您打電話過去問問?”
“人到底在哪兒?我就是從那邊過來的!”一個威嚴的聲音怒斥著外麵撒謊的人,我像是看見了自己的救世主!
我聽到了希望,一邊流淚一邊奮力扭動身體,張開嘴巴,本來想要捂住我嘴的男人,結果咬不到,隻好瘋狂地對他吐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