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醫生在家裏,感冒這回事想要不好也難。傍晚的時候,吃了張宇給我的藥,晚上睡了一覺醒來之後,整個人神清氣爽,感覺像是活了過來。
我興衝衝地起床給張宇去“道喜”,衝進他的房間,才發現他正坐在電腦前,埋頭苦幹。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已經淩晨兩點。
白天他一直在照顧我,現在看他這麼晚還在忙工作,說不心疼不感動是假的。
我還沒開口和他打招呼,他就已經察覺到自己身後有人了。轉過頭,他對我笑了笑:“睡醒了?”
他臉上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並沒有把他為我做的一切放在心上。
我點點頭,指著他麵前的電腦說:“這麼晚了,你還在忙工作啊!”
“是啊,今天都在和你身上的病毒做鬥爭了。明天還有一個會要開,時間打緊得很,我隻有開夜車了。不過還好,之前為了配合你的時間,我已經適應了這夜貓子的生活,現在感覺還不錯!”
張宇故作輕鬆地語氣反倒把我說得更內疚了。
“真是辛苦你了。你餓不餓啊?要不我出去幫你下點兒麵條什麼的”
我撓撓頭發,忽然發現對他表示關心是一件有些別扭的事情。看來我之前真的是貪得無厭,隻知道享受,從來沒有想過要回報。
“算了。”張宇轉過身,接著忙活他工作上的事情:“晚上吃多了不好。你接著休息去吧,我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就能完成。”
看著他認真工作的樣子,我歎了口氣,鼓起勇氣對他說:“明天你下班就好好休息,回歸你正常的作息時間吧,你不用來接我的,我可以打的自己回來。”
“誰說你明天可以去上班的?”
張宇聽完我的話,立馬轉過身來,不過他好像抓錯了重點:“你知道酒吧裏的人魚龍混雜,你現在大病初愈,抵抗力差,到時候染上了什麼病,怎麼辦?再說了,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想去酒吧,必須在家裏躺上三天。”
他推著自己無框眼鏡,一臉轉業地說完之後,還盯著我看,那架勢非要我給他一個答案不可。
我點了點頭:“那好,我明天打電話和楓子請假。”
聽到我肯定地回答,張宇這才心滿意足的轉過頭去,全心全意地工作。
大概真是因為生病的原因,從張宇房間回來沒多久,我立馬又沉沉地睡了過去。等我一覺醒來的時候,家裏已經空無一人。
看了一眼窗邊的時鍾,已經上午十點,張宇現在大概正在去哪個談判桌的路上吧!
心裏不能想,有些人一想就會出現,拿起在床頭櫃上拚命振動的手機,我會心一笑:“你放心,我剛剛才醒,今天會在家裏乖乖待著的。”
“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昨晚上做的文件忘記在家裏了,你能幫我送過來一次嗎?我在南澤路的仁愛。”
南澤路的仁愛,不就是楓子家門口的那個醫院嗎?
我心裏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一些事一旦交織在一起,就會成為一團亂麻。
見我久久沒有回答,張宇又在那邊問了一次:“你在家嗎?現在方便幫我收通過來嗎?”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罷了,不就是去送個文件,又不是去上麵龍潭虎穴,用得著這麼擔驚受怕嗎?
“你那個文件在哪兒?我這就給你送過來。”
事實證明,女人的第六感是準確的。
我從出租車上急匆匆走下來的時候,正好和楓子撞了個正著,這下可好,打電話的事情都省了。
四目相對,兩個人極為默契地都沒有再走動。
但男人終究比女人要理性,楓子看了我一眼,一臉冷漠地朝我這個方向走來。就在他準備插件而過的時候,我立馬叫住他:“等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什麼事?”
雖然不耐煩,但楓子還是在我身邊停了下來。
“我最近感冒了,要請三天的假。”
我盯著楓子,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可惜,他掩飾的實在太好了,就連眉毛都沒有露出破綻:“我知道了,你到時候來上班就行了。”
看著他大步流星地走遠,我愣著一直移不開眼睛。
他掩飾的真的很好,連一句禮貌地關心都沒有,比普通的同事還要冷漠。
“您好,請問你是陳沫小姐嗎?”
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把我嚇了一跳,回過頭,發現是一個穿著粉色護士服的小護士。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梁,是個標準的美人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