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無影聞言輕哼了一聲:“把我當免費的打手來使了麼,我還沒認你這個爹呢。”不過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撂挑子的話出來。
外麵圍的人沒有攻進來的架勢,似乎隻是想將敬宣侯府的人逼死在府裏。東方錦讓侍衛出去召集眾人,呆在侯府內的空地和池塘處避貨。至於侯府的那些東西,既然有些人想讓它們化為灰燼,那就隨了他們的意吧。反正侯府真正值錢的東西早就已經在東方錦決心助皇上變革起就轉移走了。
敬宣侯府的大火持續了一整夜,第二天清晨才漸漸熄滅。侯府外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一大堆人,有好事者有衙門的差官。而東方錦和劍無影已經趁夜帶著敬宣侯白威從隱秘的小門離開了侯府。
官差搜尋了整個府邸,最後在白威的書房裏發現了一具屍體,從燒毀的衣飾和身上的印鑒來看,那具屍體就是敬宣侯。京兆尹聞言嚇得腿一軟,找來仵作一再驗證了多次,最後仵作給出的死者年齡和體形應該就是敬宣侯無疑。
侯府大火這個責任京兆尹實在擔不起,隻能上書稟報,卻是連皇上都驚動了。楚瑜楊在上朝的時候怒的摔碎了祁天殿裏的很多珍玩,誓要抓住背後的真凶。
定國公等人站在下麵卻是喜聞樂見,也不知道是誰與敬宣侯府有過節,竟然做了讓他們覺得痛快無比的事。如果林湛知道那些人就是他府裏的暗衛,恐怕會氣的吐血吧。
雖然他很想看敬宣侯府落難,可是身在京城,頭頂還有帝王在,他也不是不敢如此放肆的。放過殺人這件事雖然可以做的毫無痕跡,可是京城內不比官道可以清掃戰場或者打死不認,一旦查出來,他可是要掉腦袋的。
他的親家昌邑侯已經下了獄,雖然他們自認為沒有留下什麼強勁的把柄,可是皇上卻不知怎的,一直押著昌邑侯不放。這昌邑侯按說也是皇上的姑父,偏偏皇上一直對這件事裝聾作啞,任刑部去昌邑侯府查抄。
林湛和昌邑侯早就有了約定,兩人之間的密信都是看過即焚的。他並不擔心能從昌邑侯府搜出什麼對自己不利的證據,而昌邑侯還等著自己營救,是不會出賣自己的。
隻是,誰也沒想到,皇上這次竟然將查證的事交給了劉敬為首的西庭血滴子。林湛先是一驚,不過轉而想到劉敬與自己的幾次交道還算是愉快,況且自己是皇上的親外祖父,量他也不敢查到自己頭上,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楚瑜楊自昨日說了那話後就一直沒來了,卓纖兒想了半天,隻覺得十分奇怪。為什麼楚瑜楊一定要讓自己做選擇呢?她的選擇又有什麼意義?
卓纖兒不知道劉敬已經稟報了東方錦暗中愛慕她的這件事,楚瑜楊麵對東方錦底氣不足,卓纖兒雖然是他的嬪妃,但某些時刻,也許又要成為一顆挾製東方錦的棋子。
東方錦派了劍無影拿著他的信物南下尋白震和莫風,先幫助莫風最短的時間內奪取荼國的皇位。然後回旋幫助他,以期最後和皇上的一次交鋒。
東方錦始終沒有告訴他皇上可能參與了對侯府的行動,支開劍無影後,東方錦這才把自己知道的線索都告訴了白威。白威苦笑了一下。
“我白家曆代對大楚盡忠,沒想到從建國開始到現在,白家在皇室眼中,始終是顆釘子。虧得我還決定將白家的產業全部交給朝廷,而皇上卻已經這樣迫不及待了啊。哈哈哈……真是可笑可悲!”
東方錦看著怒極反笑的父親,心中酸澀不已。楚瑜楊可以說是他一手扶持著登上皇位的,如今兄弟鬩牆,自己卻還要做一個恭順的臣子。東方錦終於明白,君君臣臣,這是個永遠沒有辦法逃離的邊界。隻是皇上在這件事裏,究竟是旁觀還是推波助瀾,東方錦還有待考證。
拋開皇上暫且不論,林湛和昌邑侯,他卻是要血債血償的。隻怪他之前還是太手軟,明明可以給他們更沉重的打擊,偏偏自己還是沒有那麼心狠。以為自己鬆了手,這些人知道皇上的決心,就會偃旗息鼓,安心做順臣。哪知這些人食髓知味,已經放不下富貴淫逸的日子,為了保全財產,如此喪心病狂。
承慶殿裏,楚瑜楊揮退了所有人,將自己關在了屋裏。他心中知道東方錦一定已經回來了,並且就站在京城的某處凝視著他,可是他為了心中期盼的那個太平盛世,不得不與自己曾經最信任的兄弟反目。
楚瑜楊看著東方錦的奏表眉頭微皺,東方錦這是在逼他做進一步的動作,僅僅處置了昌邑侯,他對這個交代並不滿意。
第二日,荼國那邊就傳來了荼國王上暴斃的消息,荼國臣民請求大楚皇帝將做了十幾年質子的莫風王子送回荼國,另外將大王的兒子送來。楚瑜楊笑了笑,東方錦果然是兵貴神速,他昨日的奏表是因為知道今天的奏章,所以才會故意推辭吧。
誰都知道莫風雖然身為王子,卻隻聽東方錦的,與他的護衛無異,莫風若是繼承了荼國的皇位,東方錦的請求,他必須加以重視了。本想親情不易,借著處決昌邑侯而平了東方錦的怒氣,誰知他並不買賬,這是逼著自己處置定國公,偏偏自己還不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