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被東方錦問得說不出話來,又見他對卓纖兒如此溫柔,那醋酸打翻了一地,卻賢惠地勸道:“皇上,妹妹生病了,還是讓她好好休息吧。”
“說得對,那朕明天再來。”
林婉清圓圓的眼兒閃過一抹喜色,“臣妾也乏了,不如臣妾送皇上回宮?”
落泉忽然白了林婉清一眼,卻不敢說話。文琦一記冷眼橫了過去,“夜深了,奴婢看巧麗儀還是早些回去吧,否則受了寒露傷了身體就不好了。皇上有侍衛護送,不勞麗儀費心。”
四周突然靜悄悄地,隻有東方錦一雙帶著絲迷茫的黑眸睃了文琦一眼,又瞥林婉清一眼。
“豈有此理,本麗儀身為皇上的妃子,陪皇上走一程怎麼了?還得你一個奴婢允許嗎?”林婉清像是忍無可忍,突然發難,但不忘壓低音量,以免吵醒卓纖兒。
文琦不怒反笑,不卑不亢地回應:“本姑姑所做的一切,隻對太後負責。太後有令,皇上龍體初愈,嚴戒女色,巧麗儀請吧。”
林婉清毫不退讓,敵意難藏,但音量越來越低,“哼,原來大姑姑腦子裏裝的就是這些,也太教人不恥了,難道本麗儀就不能當皇上的解語花?”
文琦突然斂了笑容,垂首不語。
眼見二人水火不容,為免影響卓纖兒休息,落泉暗地向東方錦求助。
東方錦想了想,“那個……巧麗儀,朕害寶貴人落水了,要在這裏陪著她,晚些才會回宮,你先退下吧。”
“皇上……”林婉清還想抗爭,轉瞬間又改變了主意,順從地行禮告退,“臣妾遵命。”
林婉清走後,文琦憂心道:“皇上,落翠去了好久不回,奴婢想去看看。”
“去吧。”東方錦摒退落泉,親自取下卓纖兒額上微燙的棉帕,浸到冷水中擰幹,複又敷到她額上。
在清靜的寢室內,俊逸的長眉慢慢攏緊,龍軀突然一震,才見他從懷中取出火鳳白玉鐲套回卓纖兒手上。
“纖兒,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用怕,錦兒永遠永遠都會保護你。”他貼近她耳畔輕喃一句,才慢慢回身往外走去。步伐依然像個頑皮不羈,可清朗的眼神堅貞不渝。
太醫來人了,是杜清。但非落翠所請,而是丘閔請來的。
東方錦有些疑惑,還沒問,丘閔就自顧自地解釋:“皇上,落翠被長信宮的大宮女冬雪帶走了,老奴已經差人去尋。”
“讓魚潛去把人要回來,不然寶貴人醒了,又要惱朕。”東方錦俊顏薄怒,“杜清你快啊,杵在這做什麼?”
丘閔連忙領旨去辦。
杜清行禮後,告了個罪,並不為他遲遲不診脈作解釋。
“皇上稍安勿燥,”文琦安撫道:“待奴婢係個紅線,杜太醫方可為貴人診脈。”
“對,授授不親!”東方錦老實的坐在小廳的圓凳上,看著眾人忙活。
屏神靜氣的東方錦看見杜清一手指繞了兩圈紅線,力度恰如其分地牽扯著;另一手則按在紅線上。他禁不住好奇也往紅線上撥了撥。
“皇上,微臣正在診脈。”杜清的表情很怪,像是想微笑,但又笑不出來,想嚴肅又繃不住臉。
東方錦狐疑地瞪著杜清,“這樣真的行嗎?”
“皇上,這對於爐火純青的岐王聖手來說,並非難事,隻要皇上給杜太醫一點時間。”丘閔笑道,杜清覺得他有些諂媚,對他的幫忙隻是稍微點頭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