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死人,死了那麼多人!“你不會知道我的悲傷!你不知道!”卓纖兒其實也不知道她有什麼可悲傷的,隻是一顆心極痛,痛得都揪成一團了。
“一切皆是天意。”他別具深意地凝著她,卻沒要為她拭淚。
“你告訴我,瑞王到底死沒死?”卓纖兒突然撲上前捉住他的手臂。
他的手臂像鋼鑄一樣堅硬,她的手指不覺有些疼。
“你操心得太多了。”他眼神忽然變得複雜,而且很古怪,就像是一個被思念蝕骨的人,曆盡千山萬水才看到了心愛的女子,卻隻能眼睜睜看著。
假如能給一個擁抱,該有多好。
卓纖兒卻沒察覺有異,鍥而不舍地追問,“你肯定知道,你什麼都知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身體因心神顫動而緊緊繃起,不覺意真氣外露,卓纖兒像被針紮,倏地鬆開了手。
她意識到自己有點過份了,憑什麼這樣質問他。他沒有義務幫她不是?
但他今天怎麼這樣古怪,為什麼要用這種悲傷不已又萬分糾結眼神瞅著她?
“你怎麼了?”
他不語,隻有胸膛微微起伏著。
卓纖兒上前一步,藉著他的手臂,踮起雙腳想把他看個仔細,卻被他避開。
“接了艱難的任務?”殺手本身越厲害,他背後的人就更厲害,不然怎麼降服他。
幕後老板,肯定派他去執行極可能一去不返的任務。
她隻能往這個方向想。
但她的關心沒令他釋懷,反而讓他變得更沉痛了,一直回避她探究的目光。
“你怎麼了!”話音聲未落,手已探到,她突然跳起來捉去他的臉部,那條黑色罩巾被一扯而下,毫無預兆地露出一張俊逸無匹,似曾相識的臉來——
潘榮。
“你……不……不會的——”待卓纖兒看清麵罩下的臉時,不由得驚恐萬狀,連連後退。
看著這張臉,卓纖兒悲傷不己,更加難以接受。突然失聲尖叫:“老天爺!”倏然跌坐在地抱膝痛哭。
悲痛的哭聲肝腸寸斷。
他不比她好過,就連轉身麵對她都顯得十分艱難,“無法接受?”早就下過定論,為何他的心會比她更痛。
他吸了口氣,黯然往屏風暗處掃了一眼,“你不該扯下我的麵罩。”以後誰來幫你?
他當著卓纖兒的麵,慢騰騰地係著麵罩,時間漫長如同一秋。
當麵容隻露出兩隻眼睛時,他的眼神又變孤高冷酷,教人難以看出他的情緒。
“安好。”他要走了,從此天涯陌路。
他的背影被悲傷籠罩著。
過去與他相處的每一幕,在眼前如走馬觀花一樣飛快地掠過,不敢細細回憶。
每一次的悸動、每一次的盼望、每一次絕處逢生的感動卻又那麼栩栩如生,卻不能回報他,疼痛如切膚錐心刺骨。
她萬萬沒料到,這個“他”居然是潘榮,他不是一直在蜀地嗎?
卓纖兒緩緩抬頭引頸遠望,他怎麼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走出這裏,若被暗衛捉住,該如何是好?
他是她的恩人!
卓纖兒連忙振作精神,匆匆追了出去。
叫上落泉和小冬子一起搜尋,希望能在出事前,找著他。
卻是找了一路,根本沒聽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心中更祈禱他能大吉大利。
二個時辰後,東方錦下朝了。
匆匆忙忙的來了錦繡宮告訴卓纖兒:達怛使團早朝時已經進宮覲見,他與達怛世子相談甚歡,下午還要一起去皇家獵場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