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翌那件事後,他跪下來那麼祈求沈夜翌,隻為了求他放過程綰棠。
這是從前的他,想都不敢想的。
徐良洲看著他歎了口氣,終是道:“不用你拜托,綰棠在我心裏的份上並不比你少。”
說完,他去準備好,便進了手術室。
慕啟白直接坐在了地上,心裏像是窩著一團火,此刻燃燒著他的五髒六腑,心亂如麻。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指針“噠噠”轉動的聲音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錘子,每一下都撞擊在了他的心口,直至血肉模糊。
終於——
“啪”的一聲手術室門開了,慕啟白幾乎是同一時間跳了起來,腿蹲得有些麻,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此刻的慕啟白,哪裏還有那高傲冷清的模樣。
看到他這樣,徐良洲扯了扯嘴角,像是在嘲諷他:“手術很成功,不過綰棠現在還在危險期,她的子宮和內髒都受傷了,可能一輩子都生不了孩子,還有很多後遺症,無法想象。”
“哦,對了,還有——”說著徐良洲幾乎是硬生生從喉嚨裏發出了一聲譏笑:“肚子裏的胎兒三個月了,是個男孩,慕啟白,你現在滿意了嗎?”
他滿意了嗎……
心髒一陣陣收縮著,慕啟白擰著眉頭,像是忍著極大的痛苦。
談話間,程綰棠也被眾護士從手術室推出來,轉去病房,徐良洲滿頭大汗,明顯這場手術也讓他傷透了腦筋。
之後程綰棠會怎麼樣還不一定,他身為她的主治醫生,一定要保持良好的狀態。
徐良洲揉了揉眉心:“我休息會,如果綰棠有什麼異常,記得按鈴。”
慕啟白沉重的點了點頭,他挪動步子朝病房走去,每一步都是男的的艱難。
病房裏。
程綰棠臉色慘白的躺在床上,眉頭微蹙,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慕啟白心疼的坐下來,替程綰棠擦了擦汗。
“程綰棠……”
他張了張嘴,聲音哽咽得不像話:“你累了睡一覺可以,但是一定、一定要醒過來好嗎?醒過來和我鬥嘴啊,氣我都可以……”
就是別這樣虛弱,讓他覺得自己就要失去她了。
在慕啟白印象中,程綰棠一直都是性格爽朗、大大咧咧,從不委屈自己的,哪怕從監獄裏出來,她變得跟個刺蝟一樣,逮住他就紮,可也是這樣鮮活動人,不像現在……
死寂得讓他害怕。
慕啟白一直守在程綰棠旁邊,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她的動靜。
這裏死寂沉沉,病房外卻是熱鬧得緊。
沈夜翌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這幾個人,臉色極為難看:“滾開!”
“不好意思,沈少,我們也是聽命行事,慕少說了,不能讓你進去,希望你不要為難我們。”
嗬……
從他別墅裏將人擄走,現在居然還不讓他見程綰棠。
他今天有點事回了老宅,一回來就聽見議論紛紛,說什麼警車救護車都來了,而且程綰棠也不見了,隻留下地上一灘血。
他連忙讓人去調查,結果卻是被慕啟白給帶走了。
那女人到底怎麼了,怎麼讓慕啟白這麼焦急,真是一刻都不帶安寧的,讓她好好呆在房間裏怎麼也能出事。
兩方劍拔弩張,可是現在慕家和沈家還是合作夥伴的關係,不能夠撕破臉皮,一旁的下屬咬咬牙,小心翼翼道:“沈少,要不然我們先回……”
“叫什麼!還不趕緊去查一查究竟怎麼回事!”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沈夜翌厲聲打斷。沈夜翌知道程綰棠有可能出事之後,就直接趕了過來,所以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下屬被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點頭下去。
“哎?沈少,你怎麼在這,你的身子是不能夠生氣的。”
忽的,一個嬌俏的女音傳來,赫然是鎖離。
她快步走過來,詫異的看了眼沈夜翌,像是十分好奇他為什麼在這裏。
“你是來看綰棠的嗎?我也是剛聽說她受傷了便過來了。”
她關懷備至,可是落到沈夜翌耳朵裏就是太過聒噪。
他本來就一肚子火,現在心情更差,他陰冷的看了眼鎖離,轉動輪椅離開,中途沒有和鎖離說過一句話。
鎖離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垂在腰際的手死死抓著衣角,她幾乎咬碎了一口牙。
這麼著急的來看程綰棠,可是麵對她呢?
卻連一句話都不肯多說。
就這麼討厭她嗎?
心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擊打了一下,鎖離深呼了口氣,盡量讓自己平複下來,大步往病房裏走。
慕啟白安排的那些手下自然不會攔他,他們都知道,鎖離是程綰棠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