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呼吸也開始困難,他們互相的喘熄著,所有的掙紮都在這火一樣熱辣的吻中融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唇舌都已經發麻,忽然覺得臉上濕漉漉的,有溫熱的液體在她的臉上流淌過,卻不是源自於自己的淚。
緊接著,嘴唇上的束縛沒有了,他突然鬆開她,迅速的轉身,朝外走去,靈波甚至都沒看清楚,他是不是落淚了?
她怔怔的立在廚房裏,唇上還有他唇上的溫度,隻是臉上的溫熱變成了冰涼的存在,那個是他的眼淚嗎?
她呆了呆,然後看向跑出去背對著她的男人。他的背影顫抖著,欣長的身影被激動和感動籠罩著,給人一股脆弱寂寥之感。
是不是因為他為程光強做了一些不擇手段的事,懲治了一些貪官,卻也連累了他們無辜的家人,所以,讓她離開了他?
裴啟宸靜靜地攤開了自己的雙手,這雙手,為國-家盡力過,可是,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顫抖的難以自製過。他的靈波,來了,又為的是什麼?他還能再擁有她嗎?
還能再心安理得擁有她嗎?
冷凝的麵容染上痛苦和掙紮,裴啟宸攤開的雙手緩緩的捂住臉龐,壓抑下那沉重的讓他快不能承受的痛苦,為什麼他會那樣看林箏?那一個眼神,讓他徹底的陷入了萬劫不複中。
背對著靈波,那低低的,悶沉的,宛如野獸般壓抑的嗚咽聲讓靈波心頭一痛,靈波的雙手猛的用力收緊,緊緊的握成拳頭,凝望著裴啟宸的目光溫柔而痛苦,這樣脆弱的裴啟宸是她從沒有見過的,那樣痛苦至極的嗚咽聲,讓她難受。
靈波,真的對不起!
裴啟宸昂起頭,不讓眼中那酸澀的淚水滑落,僵硬的身影顫抖著。
她深呼吸,終於鬆開了握成拳的手,緩緩地走了過去,從他身後,環住了他的腰,頭埋在他的背上,什麼都不需要說,隻要一個動作,便已經明了她的決心。
他粗重地喘熄著,心怦怦的跳著,茫然的消化著……
良久,他的手,才握住她抱住他腰擱在他前腰的手,緩緩的轉身。
她看到他的眼中已經一片清明,隻是那過於明亮的光芒,讓她還是輕易地捕捉到了什麼!
她沒有去揭穿他,剛才,他是落淚了!他的痛苦,他的眼淚,都是那樣的充滿了屬於男人的隱忍。
她隻是抬眼看著臉龐剛毅冷峻的裴啟宸,緩緩的開口:“啟,即使我知道你有一瞬間的遊離,我也從沒有想過真的遠去,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的不得已。我能不再被程家騷擾一切都是你的功勞,你的犧牲,讓我有兩年安安靜靜的日子。讓我有機會兒有空間去謀劃屬於我自己的未來。裴啟宸,我這個人從來不完美,一堆毛病,我從來都知道自己不是完美的,所以也要求不了別人完美如一。坦言說我一開始見到對林箏有那樣眼神的你,我真的是接受不了的!我選擇暫時離開,說的絕情,也不過是在賭你是否會在我離開的日子裏還能堅守住你對我的承諾!如果,你跟林箏真的在一起了,我想,你便不值得我相信和依賴一聲,你也對不起我們曾經在一起的歲月!如果在我離開的日子,你並沒有跟林箏在一起。那麼,我便選擇原諒你那一瞬間的遊離,無論是佑惑也好,是一時的意亂情迷也好,我都選擇原諒!或許,在你看來,會感到不可思議,驕傲的我,怎麼可能會低頭!但我這的確是我心中所想。裴啟宸,我離開的一年,你並沒有跟林箏怎樣!所以,我選擇歸來!”
“靈波,我終究是配不上你的!”他哽咽著,眼神深邃,裏麵一汪沉痛。
“你是心底不敢麵對我?還是不敢麵對你自己?那場畫展,讓你去看那眼神,要的也不過是你麵對現實!讓你知道,我為什麼那樣難受,那樣無力的生氣。”靈波輕輕說道:“如果你看完回來告訴我,你沒有遊離過。我想,我不會來找你!但,你沒有找我,我知道,你無法麵對我!還好,裴啟宸還有救,還沒有自命不凡到死不認賬。”
“靈波——”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說的都對,是的,他無法麵對她。
她就是這樣敏感,晶瑩剔透,靈魂幹淨的女孩子,他當初自命不凡,當初怎麼就有了那樣的眼神對待別的女孩子呢?
“裴啟宸,我整你,是因為你對不起你自己的諾言,不是對不起我!”靈波的語調依然的輕輕的,舒緩的,像是在說著一個故事,而不是曾經她最痛的記憶。“我從來沒有覺得你對不起我,你並不欠我什麼,相反,是我欠了你!從十五歲那年的九月,到現在二十一歲的五月,我們認識前前後後已經七個年頭了!七年之多,我存在於你的記憶裏。”
其實算起來,已經快要十年了,十三歲在上海冰激淩店相遇,到現在可不已經馬上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