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動開口與尤婧對話。
她衝我得體的笑了笑:“雖然我腿傷有些不方便,但是臨淵是我的丈夫,他受傷了,我作為妻子自然要陪同在身旁。”
“當然,我也要謝謝願妹妹剛剛替我照顧老公。”
她意有所指的說著。
我咬著牙,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沈太太客氣了。”
尤婧轉動輪椅到沈臨淵身前,傭人手疾眼快的將沈老夫人送過來的藥罐遞給她。
“我幫你塗藥吧。”尤婧開口道。
“剛剛塗完藥,不用麻煩你。”他拒絕的幹脆。
尤婧神色黯然,陡然間想起什麼,對身前的男人道:“醫生說我這雙腿還有站起來的可能,最近一直在做鍛煉修複……”
“那你應該好好休息。”沈臨淵拿過床頭櫃上的煙盒,摸出一根叼在嘴上。
“可我很想你,這段日子裏,我總做噩夢,夢到很多以前的事,還夢到了我們的孩子……”
提到“孩子”兩個字,沈臨淵點煙的手指頓了一下。
我觀察到後,嗤聲對尤婧:“沈太太這種情況應該多去佛堂拜一拜,說不定可以緩解心結睡一個安穩覺。”
尤婧臉色僵了一下,怎麼會聽不出我的言外之意。
“去佛堂如果真的有作用,我建議願妹妹常去,如果可以參透佛法,知道世間一切不可強求,便是最好的了。”
尤婧無非諷刺我占著沈臨淵不放。
不過我樂的自在,她這個沈太太做的有名無實,倒也耐得住悠悠歲月的寂寞。
沈臨淵估計也覺得我和尤婧這樣唇槍舌戰下去挺尷尬,他讓傭人出去把旁邊的客房收拾好,將尤婧安頓過去。
我伸腳踢了踢他,笑著問道:“沈太太大老遠過來照顧你,就這樣把她丟到隔壁不管好嗎。”
沈臨淵握住我的腳踝,“那依許小姐的意思,是想我也一同搬過去?”
我哼了一聲,“搬不搬過去是你的事情,不要來問我。”
他笑著俯身,雙臂撐在我的臉龐:“我怎麼聽著有一股濃濃的酸味。”
“沈先生的聽覺比嗅覺還好使嗎?”我故作驚訝的嘲諷。
他無可奈何的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
當晚我也並沒有留在沈臨淵的房中。
畢竟尤婧是正大光明的沈太太,她既然來了,那麼不管如何,沈家也要給她一個麵子。
沈母讓傭人在樓下給我準備了房間。
我沒有遲疑,直接跟著傭人就下去了。
可是一進屋,卻發現沈母正坐在屋裏。
此時此刻我也不能掉頭就走,隻好硬著頭皮打招呼。
“老夫人,這麼晚了,您有什麼事嗎。”
沈母讓屋中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先出去。
傭人關好門後,一時間屋裏隻剩下我和她兩個人,我們相對無言,安靜的一根針掉地似乎都聽得見。
最後沈母率先開口打破了平靜。
她讓我先坐下,不用這麼拘束。
我心裏一陣苦笑,她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除之後快,不拘束才怪。
她盯著我的麵頰,有些出神。
過了一陣後主動說著:“你和我那個妹妹年輕時長得真像,險些讓我以為就是她坐在我的麵前。”
我身子僵了僵。
知道她說的顧染。
既然提到顧染,我沒忍住開口問:“老夫人,您口中的顧染和我真的就這麼相像嗎?”
沈臨淵曾經說過顧染和我有七八分相似,讓我極為意外甚至不可置信。
沈母知曉我內心的疑惑,她翻開一本相冊集,將一張很有年代感的照片拿了出來。
我來到她身旁,接過那張照片。
在看清楚上麵那個女人的臉後,頓時瞪大了眼睛。
照片上的顧染穿著上個世紀的西式宮廷裙,微卷的長發垂散在肩頭上,精致的像從身後油畫中走出來的人,她渾身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嫵媚,倨傲且不豔俗。
我盯著照片失神,手指不自覺的撫上去。
我從未想過,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存在和我相像度這麼高的女人。
透著照片,我仿佛在看自己,隻不過相比顧染而言,我少了她眉宇間的那抹令人看不透的愁容。
她穿著打扮高貴典雅,應該是與沈父在一起之後拍攝的照片,這個時候她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但為什麼臉上沒有笑容。
沈母毫不意外我如此的失態。
她將包中折疊的化驗單放在了相冊集旁邊。
我微愣了一下,這個是沈臨淵想要看,沈母卻揉捏在手裏的那張?
在沈母的示意下,我緊揪著心髒打開了化驗單。
讓我沒想到居然是一份親子鑒定書。
鑒定人姓名那欄,讓我的眉頭倏然皺了起來。
許願、顧染。
鑒定關係為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