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許、甄、穆三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思, 就不再提了,說的過多便有勉強之嫌。他們這種身份的人自然不會這麼做。

許一寬又拿起報紙:“這件事情我會去溝通溝通,給你陳伯捎句話,能不能辦成, 我在節骨眼兒時會使使勁。”

“謝謝師父。”

甄紅旗看看許一寬:“三兒, 今個的餛飩你是請定了啊。”

許一寬訕笑,他沒能想到方鬱森當真就這麼拒絕了自己。他又瞅瞅方鬱森, 語氣有些耐人尋味:“我們去北山喝餛飩, 你去不去?”

“啊?”這晚方鬱森更多的就是這幾句話:嗯啊這是。

甄慕慕忽說:“三爸,我也去。”

方鬱森本是要推辭, 卻感不妥, 連碗餛飩也要拒絕,顯得矯情。此時經了甄慕慕一擾, 由衷應下:“好。”

穆小乙起身:“我去請示下夫人。”

許一寬或許不服輸了這局,對著他的背影說:“做作!”

幾人陸陸續續出了屋子,許一寬開了車, 載著穆小乙夫婦和甄紅旗。甄紅旗喊甄慕慕:“上來啊!”

甄慕慕扭扭捏捏說:“太擠了。”

許一寬明白:“你坐我徒弟車吧。”

“好嘞!”甄慕慕爽快應了。

甄慕慕坐在副駕駛,係上了安全帶。方鬱森發動車子跟上了師父的車。

“怎麼突然去吃餛飩?”

甄慕慕說:“他們老年人,想一出是一出,想幹什麼當時就得幹。”

方鬱森笑:“真瀟灑。”

方鬱森見甄紅旗撐天也不到四十,難道十幾歲就有了女兒?他想問甄慕慕,覺得這問題太唐突,忍著沒有問。

北山是太行山脈,距離南城半個小時的路程。

月下太行更顯巍峨, 壁立千仞,翹石突兀。路旁石台寬闊,燈光微弱映著兩台長形餐車,紅火燎燎。走近些了才能看清楚騰騰熱氣的兩台餐車,各架一口大鍋,一口燉肉,一口吊湯,用的都是劈柴火。

餐車後擺了十數張矮桌低凳,幾乎客滿。這餛飩野攤在此處經營了幾十年,老板夫婦二人從年少熬到花甲之年,年紀大了,兒子兒媳也在此幫忙。一家四口,除了刮風下雨不能出攤,每日都在。野攤沒有招牌,食客一代代口口相傳,就叫“北山餛飩”。

甄慕慕未走到攤前,用鼻子嗅了嗅,濃濃鬆木燃燒的氣息中裹著骨湯砸澆出香菜的味道,隱隱還有薄皮餛飩出鍋時獨有的輕鮮。她嘴角微揚起,笑問:“你吃過嗎?”

方鬱森聽說過這餛飩攤的名頭,從未吃過。

甄慕慕輕聲歎氣,眉眼間為他惋惜:“可惜了,這麼美味的小吃,你今天才有口福。”

方鬱森想笑,這才知道慕慕是個小吃貨,以己度人才為他扼腕。

許一寬等人也跟了上來,他也問方鬱森:“知道這怎麼個吃法嗎?”方鬱森還未答話,餛飩老板瞧見他們,打了招呼:“幾位老總,今兒又有空閑了?”他嘴裏說著,手下不停忙活,又回頭對老伴兒說:“客六位,座椅收拾幹淨了。”

許一寬說:“老樣子,來六套。”

“好嘞!”

收拾好的一張桌子有些小,四四方方。

方鬱森看著六師叔夫婦挨著坐在一端,大師伯和師父各坐一方,甄慕慕就在剩餘這端坐下了,略顯擁擠。他一時猶豫,許一寬招招手:“你坐,今晚怎麼總拘著?”

方鬱森在甄慕慕身旁坐了下來,便也挨著了她。此時四月,氣候不涼不熱,雖隔薄衫,觸覺間卻也感知柔體溫溫。方鬱森心下一動,偷眼看甄慕慕時,她全不以為意。

甄紅旗有所覺察,將凳子移了移靠近穆小乙,示意甄慕慕往自己身邊靠下。甄慕慕並未在意,倒被方鬱森瞧了去。他輕拉凳子,往許一寬那邊移了移,氣氛一時有些異樣。

夏星嵐抿嘴笑了笑,見自己丈夫臉上也有尷尬神色,她知穆小乙將甄慕慕視如己出,父親總是在意女兒交際,怕被別的男人占了丁點便宜。

夏星嵐將事情說破:“三哥,我好像看見兩位古板的父親,大生醋意。”

許一寬聽她說罷大笑,小乙忽覺好笑,嘴角也流出笑意。甄紅旗依然是一絲不苟的表情。

方鬱森聽明白了,隻有甄慕慕瞅著老板調和湯汁,沒在意他們在笑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