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嵐是一個氣場很足的女性, 氣質優雅,卻遮不住一身幹練氣息。方鬱森覺得她和唐鳳儀應該是一類人。
夏星嵐套著甄慕慕的話,接許一寬的話題說:“大哥嚴厲,二哥太不正經了, 三哥心寬, 四哥倒好,直接出家了。五哥倔強。慕慕, 以後要找婆家, 就照著你六爸這樣的找,英俊瀟灑、處事穩重, 能托付、有擔當。”
許一寬不忿:“有你這麼誇自己丈夫的?”
甄慕慕說:“六媽說的是事實。”
穆小乙、星嵐、許一寬齊齊哦了一聲, 笑的很精明。
甄慕慕這才發現自己被六媽媽套出了話。甄紅旗臉一板,為女兒解圍:“你們幾個合起來欺負我姑娘, 為老不尊。慕慕,走,不跟他們玩兒了。”
甄慕慕對著許一寬吐了下舌頭, 父女倆起身穿過石台,沿著山路往山上走去。
許一寬去結賬,方鬱森忙說:“師父,我來。”
許一寬頓了頓:“也該你來。”方鬱森不明就裏,掏錢結賬,幾人也沿著山路上山了。
山路坦蕩可多人並行,每隔不遠就有路燈。前邊隱隱能看見甄紅旗父女二人,方鬱森很想追上去, 但許一寬和穆小乙夫婦一直走的不緊不慢。
夏星嵐關懷道:“鬱森,大傷初愈,山路能走嗎?”
方鬱森頓覺溫暖,“不礙事的。”
夏星嵐的思維有些跳躍,突說了句:“慕慕天性爛漫,是好姑娘,還沒談過男朋友。”她語氣輕緩,似說隨便說說,也似說給方鬱森聽。
穆小乙握她的手暗中緊了緊,她回之一笑。
此時甄慕慕在前邊喊:“你們快點啊!”
方鬱森不由緊走幾步,見師父幾人還行的緩慢,他已拉開了點尷尬的距離,停住了腳步又有些窘迫。
夏星嵐望著方鬱森溫笑,輕聲對丈夫說:“看見他總止不住會想起當年的你。”
穆小乙說:“我什麼時候有他這麼楞?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都自己創業了。”
夏星嵐說:“麵由心生,這孩子也是個好孩子。”
又行不久,終於追上了甄家父女。
甄慕慕對方鬱森說:“我們要去過雲寺,還得走一段距離。你要是走不動了,我陪你在這休息一會兒。”
方鬱森未感不適:“走得動。”
許一寬說:“過雲寺,鬱森知道去看誰嗎?”
方鬱森已經猜到了:“四師叔?”
四師叔在遊戲裏的門派就是少林寺,他聽說過四師叔是和尚。許一寬說,老四在這裏出家已有四五個年頭,過雲寺是他自己修建,供奉的是地藏王。
方鬱森看不透,自己遊戲中遇見的這些師尊們到底是怎樣一群人。
山路又行了十幾分鍾,有了岔口,通往絕緣峰。這裏已無路燈,道路也容不下幾人並肩,好在天懸明月,不難前行。
又走很久,終於到了。過雲寺山門洞開,甄慕慕和方鬱森先走了進去。庭院不大,中有過堂。過堂燈下對坐兩人,一個身著粗衣的高大和尚。另一個是女子,山風穿堂而過,把她長發撩得散了。
甄慕慕驚叫:“燦燦姑姑?”
那人正是李凝眉----崔燦。
隨即許一寬等人同進了寺院,穆小乙和夏星嵐夫婦也已看到崔燦,燈火昏暗,幾人臉上神情一時不可分辨。
和尚和崔燦都站起身來,甄紅旗微怔:“燦燦,你不是走了?”
崔燦淡淡說:“淡季生意不好又回來了,在山上住了幾天。”
過堂內兩邊有幾排長凳長幾,幾人都坐了下來。和尚給眾人沏茶,忙活一通這才穩坐,笑問:“是來看我順便喝碗餛飩,還是來喝餛飩,順便來看我?”
許一寬說:“矯情,這不都一樣?喝餛飩、看你,兩不耽誤。”
和尚笑,又看方鬱森,問:“我看這位小施主麵熟,一時也不敢下罩濾。”
和尚幽默,方鬱森聽懂了,微笑示好。
甄慕慕提醒:“四爸最近沒看新聞?”和尚猛然想起,恍然大悟。
甄慕慕又說:“他遊戲裏叫安生,我三爸的徒弟。”
“哦?”這個和尚倒是沒有想到。
夏星嵐說:“在職的老總、出家的和尚,整天聊遊戲,沒個正形。”
“老總也是人,和尚也是人,總要消遣。人活一輩,草木一秋,有了些低俗的喜愛,大可不必去附庸風雅。”和尚指指崔燦對夏星嵐說:“你倆也很多年沒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