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有水不知怎麼答複, 初蓮輕掩了過去:“和人打架了唄!”
“傷的重嗎?”
陳有水忙說:“不重不重。”
莫父道:“男孩子,磕磕碰碰很正常。俺家高樓也是整天跟這個打,跟那個打。”
“是是,叔, 咱倆再走一個。”二人又喝一口, 莫母給陳有水夾菜:“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不用見生, 想吃什麼自己夾。”
“哎, 謝謝阿姨。”陳有水也是餓了,就著菜扒拉兩口米飯, 讚了句:“真香。”
莫母這才放下心來, 把雞腿給他夾了過來。陳有水又夾給了初蓮:“你吃。”
初蓮咬了一口:“還是媽燉的雞肉香。”莫母看在眼裏,心中歡喜, 嘴上卻說:“你這死妮子,燉給你吃的啊!”
初蓮對陳有水說:“這一桌子飯菜別看沒品相,可都是無公害無汙染的。你看這茄子、豆角, 都沒施肥,在城裏根本吃不到,你多吃點。”
陳有水連連點頭,初蓮問他:“不施肥料為什麼還長的這麼壯實,你知道嗎?”
陳有水茫然搖頭,初蓮說:“自己家種的蔬菜,上的都是大糞。”
“咳......”一粒米嗆到了陳有水,二老和初蓮都哈哈笑了出來。
酒足飯飽, 莫母再三詢問陳有水吃飽了沒,見陳有水連打飽嗝,這才撤了桌子。
初蓮撿了抹布,將桌子搽拭幹淨,莫母提著笨重長嘴的鐵水壺來沏水,乘菜、吃飯、喝酒,都用的搪瓷大碗,喝水自然也不例外。
陳有水起身接過水壺放在一旁,扶莫母坐下:“阿姨先別忙,我有話說。”
二老坐好了,陳有水從禮物堆裏取出一個黑袋子,放在桌上。
初蓮也不明白:“這是什麼啊?”
陳有水解開黑袋,莫父莫母瞧了一眼慌忙站起來,臉露驚慌。袋子裏頭整整齊齊一捆百元鈔票。
莫父:“這......這是咋個意思?”
“這是十萬塊錢。”
“十十......十萬?”
陳有水說:“叔,姨,我和初蓮認識的早,正式交往也有快一年了。這次來呢,我是真心實意來求婚的,希望二老能夠把初蓮嫁給我,以後我會好好待她,也會孝順二老。”
“不是,俺咋聽不明白?”莫母似明白似不明白問道:“你說的初蓮,是說俺家荷尖?”
“對對,荷尖,荷尖。”陳有水聽著這個名字,看了眼初蓮突然想笑,初蓮白了他一眼。
“你看,你這娃......坐,坐。”莫父坐了下來,從身後長條案台上拿起旱煙袋,填滿煙葉,點燃了嗤嗤抽了兩口,吐出濃濃煙霧。
他不緊不慢地說:“俺鄉下人再不講究,這婚姻大事他也得有個說道。”
“叔,您說。”
“俺拉扯個姑娘,不容易。窮小子富閨女,道理俺都明白。咱家門戶小,但閨女又不是給人家做小,這提親最起碼有個三媒六證。叔看你這娃是有錢人,俺不圖閨女日後富貴,姑娘願意跟誰,就是窮破爛俺也不反對。”
莫父放下煙袋,伸手將袋子係上,遞還給陳有水,又說:“要娶俺家荷尖,不要恁家錢,一分也不要,俺這裏不興這個。但你不能冒冒失失開口就提,恁得找媒人來提,然後兩家父母見了麵,都沒異議的話,再選個好日子,恁就把荷尖領走,踏實過日子就是。俺和他娘還有兒子,不指望你們養老。”
莫父這番話,陳有水聽著聽著眼圈泛紅,鼻子也酸了。農人樸實,可他現在正是得不到父母認可才自己來提親。他想把袋子放回桌上,莫父用旱煙杆敲了下桌子,似是磕灰,分明是製止陳有水:“你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