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基一天的會議異常順利, 越是順利，方鬱森心中越沒底。
製度議案通過，修改的生產製度，是行政院開始拉攏生產線員工, 趙川智絲毫沒有異議。人事製度, 是為了打壓趙的心腹，扶植唐家親信, 趙川智還是沒有意見。
省會項目的重建工作, 本是趙川智牽頭領導，會議上決定由唐鳳儀新任項目經理, 方鬱森為副經理, 趙川智也隻是安插了個自己人，爭奪到另一個副經理位置。
第三個議題, 新增副董事長，趙川智也舉雙手讚同。方鬱森看透了，不出意外, 唐龍貌會被選舉為副董事長，那麼唐永海就可以名正言順越過趙川智，把總經理的位置交給唐龍貌。
方鬱森明白，趙川智又豈會不知？方鬱森看不透的是，以趙川智的人望，要反對輕而易舉，為什麼處處退讓，將自己置於不利之地, 難道他是在示弱，表明真心，隻想安穩，不會幹涉唐家移權？就算他願意，他身後的幾個股東、董事以及手下的心腹會放棄這次機會？
會議廳人數散盡，趙川智和唐永海別時握手：“今天會議成功，你我不喝一口？”
老唐說：“累了。”
“好，有機會咱哥倆再喝。”
“好。”
趙川智走後，唐永海看看時間，對唐鳳儀、唐龍貌、方鬱森說：“時間不早了，一起去吃個飯？”
唐鳳儀說：“爸，我還個有約會。”
方鬱森也說：“對不起董事長，晚上我有個事情得處理一下。”
“好吧，你們走吧。”
三人相繼離去，唐永海坐下來，瞅著右側趙川智坐的位置，怔怔出神，陷入沉思。
怕時間不及，方鬱森取了車子往夏野奔去。下班高峰期堵車是常事，用不少時間饒上南二環，折往夏野時剛剛七點。
在小區門前，方鬱森給慕慕打了電話，慕慕報了門牌號，讓他進來。
“你......你爸在嗎？”
“在。”
“哦。”方鬱森對甄紅旗怯怯的感覺。
駕車駛了進去，找到甄家的那棟別墅，按響了門鈴，甄慕慕開了門。
方鬱森和她對視，今日有心畫了的細眉下，這雙眼睛清澈欲滴秋水，眨眼時長長睫毛顫了一顫，白皙無暇的肌膚又透著紅潤，嘴角微揚露出笑意，一身裝束淡淡不必爭豔，足以驚人。
方鬱森心思晃了晃，想起和她在初蓮住的那個小區和她初見的那夜，今日更好看。
慕慕問：“下班了？”
“下班了。”
“開一天會，累嗎？”
“有點。”
這種氛圍讓方鬱森沉浸，幾句對話好像妻子在迎接勞累一天的丈夫。他隻感麵上一燒，竟會紅了臉。
“咿？”慕慕發覺了：“你臉怎麼紅了？”
方鬱森頓感狼狽：“天氣悶熱。”
慕慕望望外邊：“要下雨了吧。”
甄紅旗在客廳說：“來了怎麼不進？”
慕慕吐吐舌頭，小小緋紅舌尖勾了一勾，方鬱森忙低下頭來，臉上更燒。
隨慕慕進去，甄家裝潢也是和穆家一樣顯得氣勢恢宏。方鬱森瞧見甄紅旗，他斜躺在沙發上看報紙，和初見時一個模樣，不苟言笑。
“大師伯好。”用這個稱呼，似乎親近一些。
甄紅旗應了一聲：“坐。”
甄慕慕說：“你們聊會，我去準備一下。”說罷回房，給了方鬱森個別怕的眼神。
甄紅旗問：“金基今天鬧了一天？”
他的臉被大大一張報紙擋著，方鬱森看不清他表情，“開了一天會。”
“當上行政總監了？”
“副總監。”
“正的也早晚是你的。”甄紅旗翻頁時，方鬱森看見他臉色淡然。
“今天你們的三個議案都通過了？”
方鬱森暗驚，公司內政是不許外傳的，剛剛散會他就知道了結果。方鬱森沒言語，他不敢泄密。
甄紅旗等不到他說話，把報紙稍稍傾斜了下，瞅了瞅他，嗤之以鼻：“還保密？我都知道老唐現在還沒走，還在會議室發愣。”他撂下報紙坐正身子，看見方鬱森眼神中透出的詫異。
甄紅旗掏煙：“抽嗎？”
方鬱森搖頭，他還是扔了一根過來：“別裝，知道你會抽煙。”
甄紅旗問：“知道為什麼趙川智不爭？”
“不知道。”
“不爭就是大爭。”
甄慕慕從房間出來：“我好了，咱們走吧？”
方鬱森看了看甄紅旗，在等他同意。甄紅旗點點頭，又說：“別站錯了隊。”
方鬱森感覺非常有必要讓他把話說清楚：“我是董事長提拔的人。”
“那就一定要站他這邊嗎？董事長？老唐幹不了幾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