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珍是不願意的, 不是她嫌棄趙懷瑜年齡大,也不是她嫌棄趙懷瑜是鰥夫,而是趙懷瑜太可怕了, 又沉悶又冷言冷語, 想想就打寒戰。
也不知道阿耶阿娘是怎麼想的,她和趙懷瑜……簡直不能想象, 而且會經常碰到趙懷瑾……更是難以接受。
楚言回過神問:“那十五郎呢?”
阮珍眉間糾結:“就是因為阿娘問我十五郎如何, 我說和十五郎隻是朋友, 然後他們想到了趙大哥。”
楚言啞然, 如果不是因為她, 阮夫人相中的應該是趙懷瑾,考慮到阮珍和她的關係,阮夫人才退而求其次吧!唔,這麼說好像有點對不住趙大哥。
但是阿珍真的對鄂王就沒有男女之情嗎?楚言一直有在留意她,並沒有發現她有心儀男子的感覺,而且阮夫人娘家的那位表哥至今都沒有進京,前世這個時候早就住在阮府了。
“那你呢?你怎麼想?”
“當然不行啊!”阮珍雙臂交疊放在桌上,頭枕著胳膊, 皺著一張小臉苦惱, “我從來都沒想過自己的夫君會是什麼樣的, 我就想在家裏呆著, 在阿耶阿娘身邊,唉!為什麼女子一定要嫁到別人家呢?”
這個楚言是沒有感同身受的,她從小就希望趕緊長大結婚生子, 繼承關內侯的爵位,十一歲時就追著趙懷瑾滿城跑了,不過她也不舍得離開阿翁,如果能一起住就好了。
這邊阮珍不願意,那頭的趙懷瑜也很意外,他是說了婚事任憑父母安排,但怎麼也想不到阿娘居然把注意打到了阮家。
李鏡的生母是阮家人,李鏡與阮珍是表兄妹,阮家的地位不言而喻,而且等國喪後,阮珍應該也是會被封為縣主。
趙懷瑜一想就知道這是母親的主意,他這個母親怎麼總想不通呢?父親如今身居高位,何曾靠過誰?如果不是父親出人頭地了,孫家也不會認他們這遠房親戚吧!
他去找到了趙九翎,說明來意,誰知趙九翎頓了一會兒才說:“其實這也是聖上希望的。”
趙懷瑜愣,隨即就明白了,聖上要清算李黨,又對他父親不太放心,雖然阿耶是全力支持聖上的。
“我總不能讓三娘嫁給阮三郎吧!”趙九翎一想到阮珩的德行就搖頭。
趙懷瑜默:“隻是會委屈了阮四娘。”他畢竟是少年就喪妻的人,娶誰都是委屈對方。
趙九翎看著身形高大的長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作為父親,他還是希望兒子能找個稱心如意的妻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娶誰好像都行,並不是那麼在乎。
他想到十年前的事,總不會還念著李飛迎吧!
“也不必急,總歸還有時間給你們考慮。”趙九翎說,還有五個月國喪才結束。
趙懷瑜卻想到了鄂王,不知他怎樣了。
鄂王一直很鬱悶,從羅通頒布了先帝的遺旨後,他就鬱鬱不樂,他不想離開京城去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雖然那是他的封地,但他也知道韓太妃是不想呆在宮中的,可是離得遠了,再見阿珍、茜茜他們就不容易了。
頂著太太陽的,鄂王來找楚言了,彼時楚言的肚子大的不行,低頭看不見腳的,身子也笨重。
鄂王見到這樣的楚言驚了許久,仿佛是見到了一個全新的人,他上次見楚言時還沒什麼變化呢!但他還是不會說話:“茜茜,你胖了好多。”
“……”楚言不想搭理他,“你走。”
鄂王立即改口,連聲說:“但還是很美,比以前更美了,真的。”
楚言嫌棄的瞥他一眼:“你有什麼事嗎?”
鄂王登時又喪了,悶悶的不想說話。
楚言見他頹喪,便安慰道:“你也不要太傷心,阿珍也許還不懂感情,你要不要與她再說說?”
鄂王更喪了,幽幽的瞟了楚言一眼,思量了好一會兒才呐呐的說:“去年我跟阿珍說過,她、她……反正就是現在這樣了。”
楚言驚住了,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們兩個居然已經袒露心聲了,阿珍怎麼不告訴她呢?
“那你就放棄了?”可別像前世那樣,在阮珍嫁人後就鬱悶不樂的。
鄂王緊抿著嘴巴,良久才說:“我要去封地了,鄂州離京城太遠,阿珍也不舍得離開父母吧!”
自從楚言跟宮闌夕不清不楚後,他起先傷心了一段時間,但後來漸漸開竅了,可惜晚了。原本去年還沒說要諸王去封地時,他還很有信心,可以多磨磨阮珍,如今鄂州這麼遠,他都不想去,何況阿珍呢?
楚言無言,前些日子阮珍確實說過,她不想離開父母,鄂州確實太遠。
“從小吧!我就想著將來會娶你的是我,”鄂王瞅了眼楚言的大肚子,又很快的挪開了眼,“轉眼你就要做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