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窗口跳下去後,駱泗才發現事情有點大條。
衣服早被扒了,他上半身光溜溜的,還布滿詭異的手術線。他把搶來的麻醉劑塞進褲兜裏,在冷風中瑟瑟發抖:“就這麼去醫院是不是不太好?”
係統頷首。所幸不遠處就是一間回收站,藍白的箱子大開。駱泗毫不猶豫走過去,半個身子探進垃圾箱裏。
翻找一陣後,他揪了件泛黃的襯衣出來,拍了拍,匆忙套在身上:“就這樣吧。”
襯衫的味道不太好聞,他皺起鼻子,強迫自己忽視皮膚上莫名的瘙癢。
“宿主!”係統卻像發現了什麼,聲驚呼:“你看下麵!”
駱泗隨著它的指示蹲下,在回收箱淡藍的殼子上發現兩張挺熟悉的單子。他眼神逡巡一圈,目露了然。
左邊那張是尋人啟事,右邊那張是一長串兒零。
得,在異國他鄉都能打響尋人戰——他搖搖頭移回目光,耐心把襯衫下擺紮進褲子。係統倒是很著急,提醒道:“既然你在這兒都有知名度,看見人最好繞著走。”
駱泗頷首,沒放在心上,往空蕩的街尾走去。剛拐過一處彎,他整個人便是一愣,迅速地縮回了頭。
一群穿製服的人從遠處走來,身上的東西配備得很齊全,甚至還帶了防爆盾。
最要命的是,領頭那人手上拿了張單子,還很熟悉。
硬碰硬是不可能的,如果邵寧在就好了——揮去一閃而過的影子,駱泗摸摸鼻子。他環顧四周,看見不遠處的車站,自顧自跑了過去。
“等等宿主,你還想做公交車?”係統驚呼。
駱泗麵色沉穩:“怎麼可能。”他句尾像繞了一個花兒,聽起來蕩漾極了:“電影裏不是經常演嗎,貼在車底下轉移陣地,我們也來走一趟!”
“——你是認真的嗎!”係統簡直崩潰:“是不是因為能換世界就真不怕死了?掉在大馬路上絕對會被車碾的啊,你清醒一點!”
在係統的哀嚎中,駱泗開開心心地解開襯衫,將下擺係在管道上。
公交車在隊伍麵前轟鳴而過時,邵寧剛一拳揍向莫育瑋的臉。
“唔!”猝不及防挨了這一下,莫育瑋整個人都歪過去,臉上卻緩緩地笑了。他扶住下顎,偏過頭:“我不知道你在什麼。”
邵寧看著麵前人臉上青黑的痕跡,拳頭再一次攥緊。他沒有動,而是壓抑著怒氣,麵色沉靜得可怕:“秦叔在哪裏。”
莫育瑋打量著他,哢擦一聲,把自己的下顎扶正。
邵寧,這名年輕的合作夥伴,從來都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不明白所謂韜光養晦,這些年積累的財富,也隻是給他鍍上了一層光鮮亮麗的外套。
骨子裏,他還是那個為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瘋子。
莫育瑋不願與這種人為擔甚至於他的弱點,他都甚難掌握。對付這種人,最好的方法是隱瞞。
可惜現在,這條捷徑已經消失了。
麵前人瞳孔一縮,顯然已經看到了破裂的窗口。心知再瞞不下去,莫育瑋搶先開口道:“你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