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著去解決那些麻煩，忽略了日漸沉默的顧南音也不是無法理解的事情。
但這不是顧南音真正在意的。
“我們認識這麼久了，在一起生活了這麼長的時間，你覺得我是會跟你鬧脾氣博取關注的性格嗎？”
顧南音推開他，往後退了兩步，拉遠距離。
“雲霄默，我是認真的。”
就像當初不顧後果答應他再一次相信他一樣，這一次，她從有這個念頭開始，就不會再回頭。
隻是最後，這個賭局真的就想她當初所想的那樣，她必輸無疑。
從頭到尾，她都知道，這是一個必輸的局。所以從來沒有打算過再把全部的真心交出去。
“理由，”浮在雲霄默黑眸表層的溫柔漸漸冷卻，連帶著嗓音也淡淡得能滲出冷意來，“把你想要離開我的理由說清楚。”
理由？
理由有太多了，說都說不完。
“我現在整個人都很糟糕，再次恢複記憶很糟糕，跟你再一次也很糟糕。而且，你不覺得你為了把我困在身邊，惹上太多麻煩了嗎？好像自從你動了想跟我結婚的念頭開始，麻煩就從來沒有斷過。”
顧南音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很淡。
“作惡太多下輩子會更難熬，所以我準備放過你了。”
雲霄默冷笑，棱角分明的五官淡漠至極，“別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我們已經訂婚了，還有半個月就是我們的婚禮，你跟我說你後悔了？”
“那換一種說法吧，”顧南音自己也覺得剛才的說辭很白蓮花，確實聽不下去。
“雲霄默，你想過嗎？從我恢複記憶起，你的所作所為，無一不是在逼我。你執著於五年前的我，可我卻不會再愛上你。你不過是因為五年前的不甘心，才把我困在身邊。我之前選擇跟你妥協，現在覺得，不了，重新愛上你太難。
死了的心又怎麼可能再活過來一次？”
她早已遍體鱗傷，隻是傷疤都被一副好皮囊遮擋住了而已。她早已沒有了少女時代的光鮮亮麗，她的純粹和天真，都被消磨殆盡了。
然而，她還要在無數個難眠的夜晚孤獨地舔舐傷口。
“所以我不想繼續了，很累。”
雲霄默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比窗外的雨夜還要黑暗，卻還披著一層暴風雨來臨前最後的平靜。
“我說過以後下次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說過我會給你全部你想要的，你不相信？”
淡漠的嗓音，蔓延著陰森的溫度。
“不重要了，”顧南音似乎是不想浪費口舌，拉著角落的行李箱往屋外走，“婉姐姐在下麵等我了。”
然而，顧南音還沒有碰到門把手，就被男人扣住手腕大力摔到床上。
腦袋裏嗡嗡作響，下一秒，男人沉重的身體就壓了下來。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之前答應過我的事情都不作數了？你當我雲霄默是什麼人，嗯？”
下顎被捏著抬起，顧南音被迫跟男人的視線對視著，那濃烈的冰冷，幾乎要淹沒她。
顧南音麵對這樣凶狠的雲霄默，知道正麵剛幾乎沒有勝率。
於是，以柔克剛，誠心道歉。
“對不起，我跟你道歉，當初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地答應你，鑒於雲先生你提的要求太高了，我無法達到，所以現在我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