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再亂動，雲霄默就說到說到，放開她拉開了距離，給她蓋好被子，確認針管裏沒有回血才離開臥室。
顧南音即使排斥這個男人到骨子裏，卻也知道他如果不點頭，她也沒辦法離開，更何況還是現在這樣呼吸都覺得累的嬌弱體質。
——
顧南音之前燒的渾渾噩噩，也看不清牆上鍾表的指針，隻知道每次昏睡過去前窗外是黑的。
護士端著餐盤進來，莫北杳也跟著進來，顧南音問他，“今天是幾號？”
“10號了。”
已經是第八天了。
顧南音靠在床頭，目光淡淡的落在窗外夜色，把藥片咽下去之後才喝了兩口水。
她沒有自虐傾向，莫北杳把粥端到她麵前，她也吃。忍著喉嚨的不適感，以及輕微的反胃感，她把一整碗粥喝完了。
將碗放下，她忽然想起什麼，眸色往那碗中一凝，而後看著莫北杳，試探著開口，“哥哥，這粥是誰帶過來的？”
莫北杳沒有隱瞞：“是雲霄默。”
他沒說的是，兩天前是雲霄默將顧南音從顧宅帶到醫院的，他沒怎麼阻止，因為顧南音的情況確實已經……
“他堅持送你來醫院，已經兩天沒合眼，一直等在門外……”
連莫北杳都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為雲霄默說這樣一句話。
或許是因為那幾夜他獨自站在樓下的身影，或許是因為他那句認輸似的話語……
又或許是因為，那天他答應了自己的請求——
“音音現在的身子已經經不起折騰了，你不要讓她越陷越深，放過她吧。”
那天，對麵坐著的那個男人眸色如往常般淡漠，靜默許久，莫北杳聽見他說：
“好。”
於是，在一切真相擺上台麵時，他終於借由別人的口知道了自己到底害她受了多少傷。
顧南音從來不欠他。
——
顧南音沒在說什麼，像是沒聽見莫北杳剛剛說的那句話，眸色都是淡淡的。
她把空碗推開，滑進被褥側躺著。
“哥哥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呆一會兒。”
莫北杳望著顧南音的背影，輕歎一聲，也不敢再說什麼，轉身走出了病房。
雲霄默夾著根煙，沒點燃，倚靠在臥室旁邊的牆壁，看到護士端著空了的藥盒和碗出來，勾唇自嘲，“看來，還真是煩透了我……”
沒一會兒，莫北杳掐著時間進病房給顧南音檢查身體，順便讓護士幫她換點滴。
雲霄默一直等到檢查結束，聽完了檢查結果，才接了莫北杳的辦公室洗了個澡，換了幹淨的衣服才重新回到顧南音的病房。
顧南音被驚醒，幾乎是本能的掙紮，“別抱著我！”
“我也不想，但我擔心你就這麼睡著了再也醒不過來，”雲霄默從女人身後環抱著她，嗓音平和，可仔細聽，還能聽出那一絲哽咽和顫抖：“就想你在顧宅昏睡不醒那兩天一樣，我怕了，音音……”
在雲霄默進來之前，顧南音幾乎都已經快要睡著了，不僅僅是病虛，還有藥物的作用。
“我好得很，如果可以不用再看到你的話。”
雲霄默苦笑：“你倒是很會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