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院裏的鄰居察覺了,紛紛離去。父親在此時也進入了我的臥室。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由他去吧。”父親在一旁說道。
“要不是你當初符合他二叔,孩子今天也不會這樣。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母親說道。
“孩子過去學是我當初同意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孩子不過去學,現在你還能看見他在跟前轉悠。再說,桃芳不慘多了?”父親說完歎息了一聲在一旁不說話了。
“那我不管,孩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舍不得孩子吃這些苦。”母親嘟囔著。
“以後能避就避著點知道不,不要再管這些事了。”又對我說道。
“行,我知道了娘。”我答應母親說道。
直到多年之後,我一直沒有實現對母親的承諾。這在當時是一個謊言,因為我不想讓母親再為我擔憂了。說實話我也不想去管這些事,每當這樣的事在我碰到的時候,我的心裏第一想到的也是害怕,也有想退縮的念頭。但是我明確地知道我不能,因為我走了這條路。不管願意或者是不願意,我有我的責任。
見我應承下了,母親問我是不是明天就要開學去上課。我點頭回應她,母親又開始幫我打理起了行李。
下午的時候我還在睡覺,被院內的農用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吵醒了。隔過門縫聽見父親母親在院裏的對話。
“賣了麥子早些回來,買些魚啊,肉啊的。過年備的吃完了。明天伶伶上學,給孩子做桌子好的。”母親叮囑道。
“嗯,知道了。”父親答到。
在屋裏的我聽到了,也看到了。我隻恨我自己沒能快快的長大,替二老多分擔一些。就這樣我蒙起了被子,在臥室裏待到了天黑。將近吃飯,我才爬出了被窩。
晚上的一餐跟我想的一樣隆重,有魚有肉。我和父親開了白酒,喝起了小酒。在我將近成年以來,總是這樣。遇著在家,總會陪父親喝上幾盅兒。好像在此刻,唯一能證明我長大的就是我可以上桌喝酒了。
看著桌子上菜,我又想起了過往的事。我打小愛吃魚,妹妹也愛。吃魚頭,是我和妹妹必爭的事。有時我贏,有時她贏。我們也是都得樂此不疲,雖然後來撒網捕了魚,我們也沒有忘了爭奪那個魚頭。而今天的晚上,妹妹竟把魚頭放進了我的碗裏。我突然感到,妹妹長大了。
就這樣,第二天我起了大早。父親母親也起來了,妹妹那時貪睡未能起床。當父親把那一遝錢交到我的手上的時候,我覺得說不出的酸楚。趕忙跟父母親告別,趕車去了。
坐在去省城的車上,心裏五味雜陳。
暮春以致,燕雀歸槽,而我卻即將遠離故鄉。這個時候我竟想起了李鴻章大學士的話。
壯士隻手把吳鉤,義氣高於萬層樓。一萬年來誰著史,三千裏外覓封侯。
或許這就是讀書的用處吧,能激勵我們在遇到任何艱難險阻的時候都能夠坦然的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