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珠沉默了一下,撐在地上的雙手緩緩收緊。
孟嬌看到這一幕,眼角的眼淚不斷的往下掉。
她不怕別人害她,她隻是沒想到自己人竟然會給她下藥。
連珠點點頭:“是。”
那一聲悶聲悶氣,說的也並非十分肯定,但是太後聞言直接問道:“皇後聽見了沒有,就連孟妃自己的丫鬟都承認了,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鬱輕衣可沒有孟嬌那般仁慈,當年她也被自己信任的丫鬟傷害過,從那以後,她身邊就從來沒有什麼絕對信任的人。
“你說,你家娘娘讓你找的男人?”
連珠點頭。
鬱輕衣咂舌:“那你為何要找這種麵容醜陋的,還是說你覺得你家娘娘沒人要,見不到男人,所以什麼樣的都來者不拒?”
連珠一時間沒有話說。
她停頓了一下,太後厲喝道:“還不如實招來。”
連珠身體一顫,她低聲說道:“是娘娘這麼安排的,我也不知道因為什麼,所以我就隨便找一個人來了。”
“當真笑話!”
鬱輕衣站起身,走到那連珠麵前,一腳踢在她的肩膀上,連珠整個人翻了個跟頭躺在地上,她一張臉已經花了,可是卻咬著牙一聲不吭。
鬱輕衣冷聲道:“你跟了你家娘娘多久?”
連珠道:“五年。”
“你如今多大?”
“十五歲。”
鬱輕衣凝視著連珠:“你可知道,你這般說法會將你家娘娘害死,你家娘娘將你留在身邊這麼久的時間,甚至入宮都帶著你,自然是相信你的人品,現在這就是你的回報,你自問對的起你的良心嗎?”
連珠猶豫的看了孟嬌一眼。
孟嬌眼角血紅,眼神之中滿是失望之色,連珠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然後筆直的給孟嬌跪下。
“娘娘對不起,是連珠的錯,連珠不該在外人來的時候沒有及時通知娘娘,壞了娘娘的大事,連珠以死賠罪。”
她毫不遲疑的一頭撞在旁邊的柱子上。
孟嬌瞪大雙眼,看著連珠額頭上血花噴濺,她死的時候,眼睛還愧疚的看著她。
人證留下絕言,死了。
太後大勝,眼神之中透著看不清的算計狠毒。
“孟妃,你身邊的丫鬟全都交代了,你還有什麼話可說,皇後,如今這人已死證明自身所言,孟妃之罪你還有何意義?”
鬱輕衣站起身道:“沒有。”
確實沒有了。
孟嬌身邊跟了五年的丫鬟背叛她,還死的這般決絕,她一時間也找不到更好的方式。
太後的手段當真厲害的讓人渾身發寒,她究竟是怎麼將這小丫頭說動的,她絲毫不清楚。
甚至,明明連死都不怕,卻在死之前,也要拉著孟嬌一起去死。
人心當真可怕至極,讓人防不勝防。
太後揉了揉額頭:“哀家審訊了這麼長的時間,也有些累了,暫時將孟妃收監關押。”
太後看了鬱輕衣一眼笑了笑:“既然皇後娘娘和孟妃感情如此好,哀家也不介意皇後過去探監,哀家也會看在鎮北將軍的份上,對孟妃重新考慮如何處置,你覺得如何?”
鬱輕衣垂下眸子:“太後所言甚是。”
太後輕笑著,讓人將滿眼絕望的孟嬌從地上拖起來,鬱輕衣站直身體,將手指陷入掌心,留下了深深的一道指印。
她什麼也沒說,看著前方孟嬌離開的方向,當年晚上就申請了過去探望。
好在因為她的介入,再加上孟嬌已經頂罪,牢房之中的人並未對她下手行刑。
她去看孟嬌的時候,孟嬌身上還是完好的,穿著她留下的那件衣服。
體力已經恢複了一些,孟嬌見到鬱輕衣來了,趕忙起身迎了上來,她眼神閃動,語氣之中有些無奈。
“輕衣,對不起,之前我隻以為你在這宮呼風喚雨,應有盡有,卻不曾想,這宮裏竟然比邊關還要危險。”
沒想到她在牢房之中竟然還想的是這些亂七八糟的。
鬱輕衣笑著搖頭,讓人將監牢打開,旁邊的獄卒聽命,還給兩人準備了一點酒菜。
“我會想辦法讓你出來。”
孟妃聞言,搖了搖頭:“我哪裏還有什麼機會出來,太後擺明了要將我置於死地,我也能理解她的想法,我爹一心終於先皇,當今皇上是先皇親定,他必然會忠心耿耿一輩子,可若是換了人,我爹怕是第一個要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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