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倩這一句說出來之後,空氣驟然冷凝如潭,落針可聞。
許久,那邊的陸靳南都不曾動作。
甚至連看文四七件的眸子都沒有挪動分毫。
他就這麼靜靜的如石雕一般靜坐在那裏。
陸倩有些無措的輕輕叫了一聲,“哥……”
那語氣裏,帶著一萬分的小心翼翼。
這四年裏,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陸靳南的變化。
更是比任何人都看的明白他的痛苦與自責。
時間一分一秒的被抽絲剝繭成年。
那個男人依舊毫無動作。
就在陸倩幾乎都要以為他壓根沒有聽見自己說話的時候,陸靳南卻突然開口了,“再說一遍。”
他依舊沒有抬頭。依舊保持著先前的動作。
可聲音卻是前所未有的繃緊,甚至帶了幾分微微的顫抖。
“一字不落的,再給我說一遍。”
陸靳南重申了一遍,這一次的語氣,卻比上一句更加凝重。
陸倩想不明白,這樣的電話還少嗎?重金尋人的一次次線索,不都是這樣花樣百出的套路嗎?
但她也知道,他不會放棄。
哪怕是一千次一萬次,他也依然會慎之又慎的對待每一條線索。
陸倩想了想,將剛才接起電話之後情形詳詳細細的描述了一遍。
她說的同時,也在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陸靳南的狀態。
怎麼感覺,這一次,似乎與任何一次都不一樣呢?
“叫蕭淩上樓。”等她最後一個字落下,陸靳南沉聲吩咐,“吳明,聯係白夜,還有陳斯寒。”
陸倩一怔。
這是什麼情況?
按照以往的規矩,這種事不都是由白夜先去調查線索真假嗎?
怎麼這一次的陣仗會這麼大?
陸倩有點想不明白,講真的,這一通電話與以前那些個有鼻子有眼信誓旦旦的說法根本就是不能比的。
從始至終,除了嘈雜,一個小孩子的聲音意外,根本就沒聽到任何其他動靜啊?
一個小孩子的胡言亂語,說不定隻是同音而已。
能構成什麼線索?
至於這麼興師動眾?
隻是這一刻,她已經來不及再多去想些什麼。
陸靳南已經回身穿好西裝,拿過桌上的手機,一邊點開通訊錄一邊往外走。
那動作那眉眼之間,甚至帶了幾分急切。
該死的,隻是一個開會的功夫!
該死的,為什麼他沒有帶手機!
與陸倩的想法完全不同,如果真是向從前一樣,那些人張口就提供線索,然後就要錢,他反而不會那麼認真。
正是因為對方是一個孩子!
也正是因為一個孩子叫了聲宮淺。
不是沒有想過也許隻是陸倩誤聽,又或者是那孩子無意之間的一個同音詞而已。
在陸倩描述那場景的時候,他腦子裏一瞬間轉過無數的念頭。
“哥,這或許隻是一個誤會。”陸倩愣了半晌之後追上去,“你何必親自去呢。”
他已經夠累了。
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辦公桌上厚厚一摞的文件。
沒日沒夜的四年啊!
她都不敢相信他究竟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陸靳南深吸口氣,“重金懸賞的時候,我從來沒有透露過宮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