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木蝴蝶手中一直不停地替月佼按揉著心口,助她換氣。
“遇著點事。”月佼才說了幾個字,就覺自己嗓子發緊,幹澀到刺痛,遂收聲閉口,難受得皺起了眉頭。
見她這副模樣,木蝴蝶也不再多問,將小藥簍背到自己背上,又扶著月佼站好。
“姑娘靠著我,咱們慢慢走。”
在木蝴蝶的扶持下走了一段後,月佼覺得好了許多,正要收回手臂自己站好,抬眼就看到擋在路中間的玄明。
月佼並不驚慌,因為這一幕在前世是有過的,隻不過前世的她並未中瘴氣之毒而已。
月光下,玄明狹長細眼中帶著陰森森的冷笑:“神女這是怎麼了?”
月佼不著痕跡地拍了拍木蝴蝶的肩膀後,徐徐站直了身,學著他那般冷冷隻勾半邊唇的笑法,嗓音微啞:“左護法半夜巡山?”
許是月佼的反應與他所想完全不同,玄明頓了頓,才又道:“穀主知道神女今夜要進林子采藥,特命屬下前來看看有無需要幫手之處。”
月佼點了點頭,但笑不語。
話本子上說,若遇到不知該如何答話時,便笑望著對方沉默就好,這樣容易讓人覺得高深莫測。
果然,見她久不出聲,玄明倒先沉不住氣了:“神女不會不知解藥的時效,為何回程竟晚了?”
很顯然,他至少是看著月佼進林子的;又或者,他根本就是在月佼踏出自己院子時就已跟在後頭了。
“我說我在林中殺了個人,這才耽誤了,你信嗎?”月佼雙手負在身後,腰身板正,卻笑著朝他眨了眨眼。
玄明被她的反常弄糊塗了,一時探不出她心中深淺,隻能順著她的話道:“哦,那需要屬下去替神女處置那屍首麼?”
月佼忽然很想扇自己一巴掌。
編個什麼理由不好?若玄明當真進林子查探,那她就害人不淺了。
先前她在那人腰間衣衫上蹭手時,發現他衣衫被露水浸得半透,顯然已被困在林中許久,足見他所中瘴氣之毒肯定比她要深得多。
雖他身上那藥可稍微延緩瘴氣侵蝕肺髒的速度,可他便是拚盡全力,也不見得這麼快就能出了林子的。
不能讓玄明進去。絕對不能讓玄明進去。
“我順手給推到暗沼裏了,”月佼麵上一本正經,心中卻緊張得要死,“若左護法當真有心幫忙,還是先去向穀主請了解藥再進去吧,無謂為個死人又傷了左護法的貴體。”
玄明聞言,狹長的細眼往上一挑,似笑非笑地問:“神女似乎,很不想讓屬下立刻進林子去?”
他的目光陰冷,如淬了蛇牙毒液般,隔空蜿蜒著,在昏暗的夜色中,不疾不徐向著月佼而來。
月佼喉頭發緊,雙腿又軟,幾乎站立不穩,隻能盡力維持著麵上的鎮定,身軀綿綿靠向側邊的木蝴蝶。
“神女這是,怎麼了?”
夜色下,玄明專注的目光沾了毒似的,嗓音如鬼如魅。
那聲音在月佼聽來,就仿佛催命的喪鍾之音。
作者有話要說:
嚴大人:本官作為男主,出場如此之挫也就罷了,竟連句台詞都沒有?!
作者:有的,不信你問月佼。
月佼:嗯。
嚴大人:真有台詞?本官怎麼不記得了?說了什麼?
月佼:說了一句“嗯”。
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