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鬆子精還沒來得及咬人, 那慣會折騰的小鬆鼠精倒是“先下口為強”了。
許是嚴懷朗替自己按揉額穴的動作停滯太久, 月佼重又難受得惱了起來,小臉倏地一垂, 張嘴就咬住他肩頭的衣衫。
朦朦水眸媚嬌嬌斜飛,編貝般的小白牙輕輕齧著男子素簡中衣的一縷布料,隨著搖頭晃腦的小動作,那張蜜蜜暖暖的小紅臉就不停在人肩上挨挨蹭蹭的。
她軟聲帶著輕惱,自齒縫間含含糊糊蹦出來, “頭疼呢……”
嚴懷朗倏地繃緊了周身, 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邪火又遭燎原。
他甚至不敢出聲,怕一張口就會發出些“糟糕”的聲音,隻能將原本搭在她額穴上的手滑下, 密密覆住她那對惹是生非的眸子。
“嚴小二……我難受……”被蒙住眼睛的月佼開始作妖了,口中哼哼唧唧喊頭疼,還抬腿輕輕踹他, 在他懷中扭來扭去,不安分到極點。
她的雙眼被大手遮住,瞧不見此刻嚴懷朗滿麵紅得如被潑了朱漆,額頭細細密密沁出一層薄汗。
自也就不會明白,這種催人“上工”的方式有多磨人。
這小混蛋……
嚴懷朗覺得自己當真是個可憐人,喜歡上了一個懵懂又狡猾的姑娘, 占盡了他的便宜,卻就是不肯鬆口給他個正經名分, 實在太過惡霸。
可眼下她尚未痊愈大好,他實在也做不出對心愛的姑娘趁火打劫之事。
他暗暗調息好半晌,在甜蜜煎熬中無奈地箍住她的腰背不許她再亂動,沒骨氣地無聲認下那“暖床鬆子精”的頭銜,任勞任怨地接著替她按揉起頭穴。
懷中那個可惡瞎撩而不自知的小祖宗總算又被伺候好了,這才順了毛似的眯起眼乖乖蜷在他懷裏,放了他一條生路。
“不是說睡不著嗎?”嚴懷朗笑瞪懷中那個昏昏欲睡的家夥,忍不住沒好氣地輕聲嘀咕。
“咦?沒有睡的,沒有的,”月佼敷衍地將眼皮撐開一條縫,仰起小臉衝他弱弱彎唇,口齒含糊道,“陛下說了,由誰接手玄明的案子了嗎?”
“還沒定,等有結果了我會告訴你,”嚴懷朗到底不忍心,柔聲輕歎,“困了就趕緊睡,再瞎折騰……”隻怕兩人都討不到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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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嚴懷朗是很忙的,辰時月佼一醒來,就發現枕邊人已經不見了。
於是她扁著嘴,裹著被子在榻上滾來滾去,卻覺這被窩一點都不暖和,隻好蔫頭耷腦地起了身。
梳洗著裝後,吃過早飯,又喝了藥,就到了巳時。
蘇憶彤與江信之前來探望她時,她正靠在簷下的柱子上盯著院中那幾株尚未開花的紅梅發呆。
這日天氣大好,初冬的陽光輕暖宜人,月佼便請侍女在院中背風處擺上小桌案,取了一罐子蜜漬果子出來煮茶喝,又將蘇憶彤與江信之買來的果子、點心也一同擺上。
昨日下午月佼他們一回城,右司的同僚們自然就得了消息,趕上今日蘇憶彤與江信之休沐,兩人便約好了來探望她。
江信之感慨道:“你算不錯了,紀向真那倒黴催的,前幾日咱們去瞧他時,還趴在榻上哼哼唧唧下不了地呢。”
當日江信之趕到香河城西郊山下的小樹林時,因對那山中地形不熟,沒追得上玄明那隊人,便隻救下被綁住手腳扔在地上的紀向真。
算起來,紀向真比月佼先回京近十日,此時還下不了地,可見也是遭了大罪了。
“傷得這樣重嗎?那時我隻瞧見他被綁著扔在地上,並不清楚他究竟傷在哪裏了,”月佼有些擔心地皺起了眉頭,“總覺得他好像是被我連累的。”
蘇憶彤輕瞪了江信之一眼,趕忙安慰:“哪裏就連累了?是你們原先查的那件‘碧竹門’的案子本身就與李玄明有牽連,人家等在那兒守株待兔呢,他就是運氣不好沒躲過。”
原來,那“碧竹門”本是玄明暗中扶持起來的一個小幫派,之前那幾起地價侵並他人土地的案子,是在玄明的授意下進行的。雖蘇憶彤的父親,香河縣丞並未卷入其中,但縣衙中有不少得了好處的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