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2 / 3)

月佼與紀向真受命前往香河縣暗查此事,雖一應行事都低調隱秘,可到底強龍不壓地頭蛇,對方多少得到一些風聲,早有準備的。

紀向真當日去夜探香河城縣衙,自然就落進人家早已布好的圈套中了。

如今想想,若無江信之這顆暗中策應的隱棋,紀向真與月佼兩人最後還不知會落得個什麼下場。

“那究竟傷成什麼樣了?”月佼憂心忡忡的目光在他倆之間來回逡巡。

蘇憶彤欲言又止,訕訕端起茶盞小口抿著熱果茶。

月佼見狀,心知必定還有什麼隱情,便急了:“你們不要瞞我,大夫說了我眼下不能多費腦子想太多事,會變傻的!”

蘇憶彤不吱聲,江信之隻好摸了摸鼻子,訕訕垂眸:“打鬥中被一刀砍在後背上,傷口挺深的,肩胛處都見骨了……後來腰後又被匕首捅了個窟窿……”

回想起那日玄明故意拿腳去踢紀向真的後背,月佼這才明白紀向真當時為何一副疼得幾近暈厥的模樣。

玄明就是照紀向真的傷口上踹的!這禽獸!

月佼氣得直咬牙,不過轉念一想,又替紀向真慶幸,“好在你及時趕到,也虧得他撐住了。”

江信之想想自己趕到時紀向真那慘狀,也不由得歎氣連連:“可不就是麼,後來大夫也說,若再遲上一個時辰,不說旁的,血流殆盡死翹翹那是沒跑的。”

月佼雙手合十抵住鼻尖,慶幸地喃喃道:“活著就好。”

又瞧瞧眼前的兩位夥伴,笑眸中閃著百感交集的淚光,“大家都要長命百歲呀。”

“是活下來了,可名聲沒了……”蘇憶彤的神情有些別扭,小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月佼抬手揉了揉眼睛,詫異道:“什麼名聲沒了?”

“他的傷全在後背。”江信之有些沉重地將頭撇向一邊,心中五味雜陳。

見他們二人的神情沉重又微妙,月佼愈發疑惑了:“傷在後背,有什麼問……”

話沒說完,她自己卻反應過來了。

大縉以武立國,對武職官吏自然更強調一個“勇”字。紀向真的傷全在後背,合理推斷應當是在逃跑時受的傷。

臨陣怯敵,對大縉的武官武將們來說,是比吃了敗仗要恥辱百倍的。

“這怎麼能怪他呢?人家早就布下陷阱,他隻有一個人,打不過自然就該跑啊!”月佼簡直要氣成河豚了,頭疼得快要炸開。

沒有比活著更重要的事啊!

蘇憶彤心事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無奈地看向月佼:“謝笙大人在得知紀向真的傷勢之後,當場臉色就黑了,趙攀大人就更不說了,哎。”

當初在營地武訓時,就因為他們幾個總往山上躲,逃過了許多次熬刑的訓練,導致趙攀對他們的印象一直很惡劣;直到他們漂亮地完成了“洞天門販奴案”及沅城營救嚴懷朗一案,又順手抓回了個寧王的小兒子,這才稍稍扭轉了趙攀的看法。

如今紀向真這事一出,趙攀有多恨鐵不成鋼,這是可以料想得到的。

月佼咬牙站起身來,無計可施之下隻能原地轉圈圈,“什麼嘛!要是打得過,誰會想跑啊?自然是保命更重要啊!”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很多事在大家腦中是根深蒂固的……”江信之揉了揉額心,苦笑道,“聽我母親提了一嘴,好像已有言官在準備彈劾右司禦下無方,武職官員臨敵奔逃。”

紀向真被送回京已經近十日,朝中對此事早就議論紛紛。隻不過右司的最高官長嚴懷朗一直沒回來,且之後又牽拖出玄明的案子,因此許多的討伐還在引而不發的階段。

隻怕等玄明的案子一審完,跟著就是以紀向真為由頭,鋪天蓋地又開始鞭撻嚴懷朗了。

“那就讓他們排排站出來,咱們提刀砍過去,瞧他奔不奔逃!”月佼惱得直跺腳,“謝笙大人怎麼說?她是不是想把紀向真解職趕走?”

見她一直揉腦袋,蘇憶彤趕忙拉她坐下:“別急啊,這不是嚴大人還沒表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