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羅家派來的護院隨侍在,嚴懷朗自是不方便再留宿了。她先前沒想到這一層,要不她才不會稀裏糊塗同意那些人留下呢。
嚴懷朗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氣嘟嘟的小臉,低聲笑道,“也好。”
有些事月佼不明白,他可不會糊塗。
羅家今日塞人過來的舉動,很顯然就是衝他來的,其中維護的意味不言自明。
眼下月佼既與羅家相認,嚴懷朗總算有個提親的去處,對於羅家並不算為難人的小小警示,他是必須要尊重的。
聽他竟還說“好”,月佼惱得一腳踹向他的腳尖,“哪裏好了?”
今日午歇時她就發現,沒有嚴懷朗在身旁,她似乎睡不安穩了。這真是糟糕,可她沒法子。
嚴懷朗悶聲笑著將她擁進懷中,薄唇貼著她的耳畔,悄聲與她耳語道:“不然,你總任意招我,卻又老是半路叫停……很傷身。”
他貼得極近,說話間那薄唇便若有似乎地輕掃過她的耳尖,灼熱又溫醇的氣息盡數撲在她的頰邊,燙得她從耳廓一路紅到脖子根。
月佼渾身一個輕顫,忙不迭慫慫地將紅臉埋進他的肩窩,躲著他那惱人氣息的侵擾。
她悶悶笑著嘀咕道:“什麼嘛……我隻是……那、那我今後都不招你還不行嗎?”
“你這小姑娘,腦子怎麼長的?”嚴懷朗以長指輕輕挑起她的下頜,使她不得不與自己四目相接,這才似笑非笑道,“對於你的招惹,我是樂意之至的,可你敢不敢別再半路喊停?”
“……不敢。”月佼麵上更紅,眸心被羞怯笑意照得晶晶亮。
院牆四下站著羅家派來的護院隨侍,嚴懷朗實在不好造次,隻好輕咳一聲,萬般無奈地放開她,隻握住她微涼的指尖,低聲笑道,“明日我先同羅堇南大人談一談,之後便選個日子提親,同意嗎?”
“你母親不喜歡我……”月佼有些猶豫。
嚴懷朗握住她指尖的雙手晃了晃,輕笑,“這事你不必煩心,反正將來咱們不同她住一處的。”
“誰在跟你說這個?”月佼嗔笑著輕瞪他。
嚴懷朗笑得溫柔,嗓音徐緩,“那你就說,你是同意不同意吧。”
月佼有些羞赧地退後一步,卻並未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同意什麼?”
赧然無措的心慌使她難得地矯情了一把,明明知道別人在說什麼,卻偏要裝傻。
嚴懷朗舉步邁近,將她才拉開的那一步距離又消弭於無形了。
“你這個小鬆鼠精!我務必要提醒你一句,隻讓暖床卻不給名分這種事,可以說是欺人太甚了啊。”
“哦。”月佼紅著臉左顧右盼,偏不再看他。
“不許哦哦咦咦糊弄人!什麼便宜都給你占了,竟還想拖著不給名分,當嚴大人是這麼好欺負的?”
嚴懷朗稍稍使力捏了捏她的指尖,故作凶惡地催促道,“快,給句準話。不然我可報官了啊!”
月佼被他那委屈喊冤的神情逗笑,眼兒彎成細月牙,“你很急麼?”
“十萬火急。”
靜夜繾綣,連拂麵的涼風都似乎格外溫情。
月佼笑眸輕垂,指尖在他的掌心輕輕劃來劃去,好半晌後,才小小聲聲道,“其實,我也急的。”
天涼了,是時候抱顆鬆子精回窩過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