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衣抱在懷裏,神色哀戚,“蕭暮衍,你又騙了我。”
太多的話,她不知如何說。
就像她的情感,已經無處安放。
沈均墨派人擒住北國皇帝,北國皇帝為求不死,力求要見薛凝衣。
薛凝衣過去,見了北國皇帝。
從北國皇帝口中,她知蕭暮衍那日沒有戰死,但是至於蕭暮衍何去何從,他不知。
當天,薛凝衣派了人去搜尋山頭。
半月過去,仍是沒有蕭暮衍的消息。
薛凝衣的情緒徹底崩潰,她所有的希望,已經被打碎得不成樣子。
她跪在山頭,放聲痛哭。
“蕭暮衍,你就是個大騙子,我恨你,恨你!”
那聲恨,響絕山穀。
今日,沈均墨把已經醫治痊愈的樂生帶來宮中。
這段時間,薛凝衣越加寡言,人跟著消瘦不少。
還未進宮門,樂生蹦蹦跳跳,歡快的幹著,“娘親,娘親,娘親你在哪裏?”
發愣的薛凝衣皺眉,她剛剛聽見樂生的聲音,幻聽嗎?
她站起來,一個小人兒從外跑進來,撲進她的懷裏。
“娘親,我好想你。”
薛凝衣目瞪口呆,她急忙抬頭看住沈均墨。
“那日,我見樂生還有微弱的氣息,就把他帶出皇宮,一直沒有告訴你,也怕樂生會有什麼不測,到時候讓你白高興一場。”
薛凝衣動容到流淚,她已經說不出任何的話,埋下腰身,緊緊的抱住樂生。
“我的孩子,娘親也好想你。”
偌大的雍和宮,終於有了生氣。
轉眼,已至冬季。
那座被燒光的山頭,薛凝衣喚作靜歸。
她帶著樂生,經常要過去小住幾日。
在薛凝衣心裏,蕭暮衍沒有死,他一定會回來找她的。
雪,鋪地得白。
薛凝衣站在窗邊,安靜的看著外麵。
這時,阿桃從外匆匆跑進來,“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阿桃,怎麼了?”薛凝衣回身,忙幫著撣去她肩頭的雪花。
“娘娘,我剛剛陪小皇子在外玩耍,可是轉過眼,我沒看見小皇子了。”
阿桃急到大哭。
薛凝衣不安,忙跑出去尋樂生。
現在,她隻有樂生。
“樂生,我是娘親,你在什麼地方?”
那片梅園,已經綻開無數。
風吹過,梅花片片。
薛凝衣往裏跑去,隱約聽見樂生銀鈴一樣的笑聲。
再往裏,梅樹之下,有一人抱住樂生,樂生正笑嗬嗬的伸手去夠頭頂的梅花。
薛凝衣停下步子,此人,有些似曾相識。
她的心跳,不由得停跳半拍,而後變亂。
那人回身,溫雅淺笑。
他的眉眼,不正是薛凝衣思思念念的蕭暮衍嗎?
樂生看見薛凝衣,歡呼道,“娘親。”
蕭暮衍放下樂生,樂生奔進薛凝衣的懷裏。
薛凝衣掐了把自己,狠狠的。
不是幻覺,不是!
蕭暮衍含笑看著她,清潤的瞳孔裏,盡是柔溺。
薛凝衣抱住樂生,她的眼淚飛濺得厲害。
一步一步,她走到蕭暮衍的身邊。
她道,“你終於回來了。”
他回,“你還在,我怎麼舍得離開。”
蕭暮衍攬她入懷,輕輕吻住她的額頭。
漫天梅花,混著白雪,簌簌而落。
或許,最美的愛情,隻是我回來,你還在,如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