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臉偏長，眉眼下垂，那表情像是千年冰山般無悲無喜，他嗯了聲，拿眼看了看鳳非煙。
鳳非煙知道他是皇上麵前最為看重的高至，想起昨夜有些心虛，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高至淡淡地地看了她一眼，道：“這小丫頭是禦藥房的？”
鳳非煙還沒有反應過來，對方已經轉身拂袖而去。
惜霜站在原地蹙著眉，道：“你認識高公公？”
鳳非煙有點扭捏，道：“好像……。”
惜霜垂下眼瞼，再抬眼看她的目光有些異樣，道：“待會兒見了娘娘機靈點，我會為你說好話。”
鳳非煙點頭。
進了清蕘宮，隔著綴滿瓔珞水晶的簾子，隱隱約約見到裏麵貴妃榻上躺著個美婦人，腳下跪著一個宮女正替她捶腿。
惜霜掀開簾子進去，萬福道：“娘娘，人帶來了。”
蕘妃哦了聲，眼皮也不抬，道：“先掌嘴二十。”
這邊應聲過來一個小太監，挽起袖子輪圓了胳膊便要動手。
“等等。”惜霜喊了聲，近身附耳說了句什麼。
蕘妃頓了片刻，沒有說話。
不久，惜霜出來朝鳳非煙使個眼色，道：“娘娘慈悲，你把藥送到後麵便回去吧。”
“謝娘娘。”鳳非煙端端正正地叩了個頭，將藥包送到後麵的小廚房便轉回了禦藥房。
劉姑姑和紅杉瞧著她安然無恙地回來，都鬆了口氣，歡喜中又免不了埋怨幾句。
鳳非煙笑眯眯地聽著，忽視田妙萱那驚疑又憤恨的眼神。
此後，鳳非煙天天在搗鼓著什麼，終於，她滿意地看著小瓶子裏的黏糊糊的東東舒了口氣，“好了。”
紅杉湊過來好奇地，道：“什麼呀？”
鳳非煙放小了聲音神秘地道：“這是養顏的，每天用可以讓皮膚變白變嫩，等段時間我再送你點。”溜了眼旁邊的田妙萱，“我上次答應了惜霜姐姐送她一瓶的。”
紅杉不以為意地搖頭，壓低聲音，道：“清蕘宮的人都是不好相與的，你離遠點。”
“我知道。”鳳非煙點頭，皺起眉頭，道：“對了，我還有東西忘在庫房了，我去去就來。紅杉姐姐，這個你先幫我看著，千萬別動。”
“知道了。”
鳳非煙火急火燎地走了。
田妙萱向小茹使了個眼色。
小茹遲疑了下，過來向紅杉道：“紅杉姐姐，剛才曬的藥草有幾種亂了，我分不清，你過來幫我看看？”
紅杉好脾氣地隨著她出了藥房。
田妙萱悄悄湊近，拿起那瓶聞了聞，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包東西抖開撒在裏麵，又若無其事地將瓶子放回原位。
不大一會兒，鳳非煙回來了，小心翼翼地將瓶子包好揣在懷裏。
田妙萱冷眼瞧著，道：“你去哪？”
鳳非煙道：“去送給惜霜姐姐啊，說好這個時間的，來不及了。”她急著往外跑，剛邁出門檻，便“哎呦”一聲捂住肚子，小臉擰成了一團，“哎呦，我的肚子，肚子又疼了……”
田妙萱挑了挑眉，繼續著自己的事。
“妙萱姐姐……”鳳非煙像是疼得厲害，皺著臉道：“你，你幫我一個忙好不好？我這肚子實在疼，你把那個送給惜霜姐姐……”
田妙萱想要拒絕，看到劉姑姑正往這邊走，將話又吞了回去，勉強道：“好吧，真懶得理你！”說著，接過瓶子，整理了下衣裙便往外走。
鳳非煙在後麵一疊聲地道：“謝謝妙萱姐姐，姐姐最好了……”
田妙萱看到劉姑姑投過來的滿意目光心裏很是受用。
果然，走到清蕘宮附近遠遠看到惜霜正不耐煩地在原地走來走去，她捏了下那瓶子走過去恭敬地行禮，道：“惜霜姐姐。”
惜霜看到她愣了下，道：“卓明兒呢？”
田妙萱道：“她生病了，讓婢子把這個給姐姐。”便將那瓶子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