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你看,我這張臉,因為花花的毒性反噬牽動了我身體裏的陰毒,幾乎毀了我的臉。我虛弱乏力,不敢出門默默承受著這種噬心之毒,而你,從來沒有刻意來問我一聲……不過,我倒是慶幸這一點,不然我沒有辦法遮掩過去。……沒有了花花,我的陰毒壓製不下去,形如廢人,所以我鋌而走險,用平生所學,以自己身精血為誘又捕獵一隻,才能讓我慢慢恢複過來……這一切的痛苦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上都是拜那個女人所賜,所以我怎麼能輕易放過她?”她看向遠處,淡淡地說來,“我知道她喜歡去醉平生,我擔心她總有一天會遇到你,所以我指使杏兒裝作無意中將花盆碰落。嘖嘖,真的不能不說她命大,即使那樣還是讓她逃過了一劫,反而引起了她的懷疑。唉,所以啊,杏兒不得不死,死得無聲無息……”
傅禺書靜靜地聽著,那雙手握拳,青筋暴畢,眸子裏陰霾密布,還有隱忍的痛苦。
阿嘉優美地轉了個圈,道:“傅大哥,你瞧,我做了這麼多,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
默然片刻,傅禺書沉聲道:“為什麼要說出來,不說出來,我可以當作永遠不知道。”
阿嘉搖頭道:“我累了啊!而且,我覺得也沒有瞞著你的必要了。”她笑得甜美,“無論你喜不喜歡我,也隻能有我一個了!”
傅禺書變了臉色,“你這是什麼意思?”
阿嘉道:“我的意思是,她這次應該是真的死了!”
傅禺書隻覺得頭腦轟的一聲,死死盯著對方想要將她吃了般,聲音發顫,“你,你再說一遍!”
阿嘉道:“哦,就在昨天我讓小環出去了,就是我又飼養的蛇啊!它得了手,要知道中了兩次這樣的蛇毒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了!”
“噗!”的一聲,傅禺書身體往前一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阿嘉笑得更加燦爛。
她戛然頓住,後頸處無聲地貼上了一片冰冷沁涼,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血管瞬間被冰凍的寒冷。她不敢動,眼睛看向前麵,瞳孔慢慢發大,震驚,恐懼甚至是不可思議。
晨霧漸漸散去,樹林遠山露出清晰度麵目。
那人走近,墨發雪顏,長袖迎風,那雙眸瑩瑩如秋水,清幽深遠,目光淡淡的在傅禺書臉上頓了頓便移開,盯著阿嘉,聲音冰冷,道:“你?”
阿嘉鎮定下來,道:“是你?武安然,你還是找來了!”
武安然道:“我記得你當時是個啞巴,想不到三年不見,你真是讓我吃驚了!”咬牙切齒的。
阿嘉看向傅禺書,笑容甜美,“夫君,你瞧,是故人呢!你怎麼也不說句話?”
傅禺書脊背僵硬著,不敢看,也不能看。
武安然被她這一句夫君震得身子微微一顫,抿著唇不說話,垂下的手握起,細白帶經脈鼓起。
輕輕一聲咳嗽,許超道:“阿嘉姑娘來自南風?”
阿嘉一愣,注意到他的存在,想了下,坦白地道:“是,我從八歲歲便被送到了西陵通過牙婆子進了顧府。”
許超道:“據我所知,當年南風女皇為了入侵西陵專門培訓了一批有特異能力的女孩,通過不同的渠道潛伏於西陵的豪門大族,就是為了就便控製西陵上層,你,是其中的一個。”
當年,南風女皇早就對西陵的血玲瓏覬覦甚久,暗中將這批人輸送進了西陵以備不時之用。
而南風在短短的時間裏便席卷了整個西陵,意欲顛覆,如果不是夜幕華東突然反戈,西陵已經不複存在。其中,固然有尉遲,崔家,金家的居心叵測,貪婪無度,南風這些細作也起來非常重要的作用。
阿嘉裝作啞巴潛伏在顧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直到鳳非煙無意中闖入顧家那個隱秘的祠堂,發現了這個顧家家主顧禺和居心叵測地製造了一個假的知府替換了真正的知府,並不惜殺了結發妻子。顧禺和被收押後尚沒有來得及審問,僵屍便突然出現進行了瘋狂殺戮,整個莊子幾乎沒有幸存者,而阿嘉卻帶著顧家唯一的兒子逃了出來。
接著,南風發動了大規模的入侵戰爭,輾轉中兩人遇到了傅禺書,跟著他到了鳳兮。而宗覺在安定了西陵局勢後對整個西陵進行了一番清洗,南風潛伏的人幾乎殆盡,許超因為被鳳非煙器重,被推薦,受到了宗覺的重用,參加了這場清洗,所以對內幕有一定的了解。
阿嘉的詫異隻是一瞬間,隨即嗤道:“顧禺和本來就是狼子野心,他殺戮顧家老主人,霸占了顧家家產,可笑那個女人還那麼信任他,最後也死的不明不白!”
傅禺書微微一震。
武安然道:“你一直看著,甚至推波助瀾,我不明白你最後救走了阿顧是為了什麼?一念之善?”
阿嘉的眼角跳了下,默然片刻道:“我到顧家時隻有八歲,裝作有啞疾,平時做著最髒最苦的活,還經常挨打挨餓,後來是阿顧少爺可憐我……”
所有人都沉默了。
阿嘉笑了下,道:“他是個好運氣的,遇到了你,武家給了他安定富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