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以安承認自己是沒有大誌向的,考上這樣一所大學對她來講就已經足夠了,她不像葉青甚至還不如賈曉晴對自己對人生充滿了遠大的抱負,也不像別人完全渾渾噩噩,對於未來她還是有所期望的,對她而言一個女人此生最大的抱負就應該是享受——享受生活、享受愛情!什麼實現人生的自我價值都是屁話,蒙外人的,根本沒有實用價值!但是究竟怎樣才能享受生活羅以安倒是沒有認真考慮過,走著看吧!天無絕人之路,山窮水盡疑無路,還能柳暗花明又一村呢!不過在自己沒有確實可以享受的東西之前,別人的優越會讓她很難受。其實羅以安並不是不能吃苦,隻是如果大家一起吃糠咽菜那就無所謂了,怕隻怕你這裏每天隻能喝粥就鹹菜,別人卻天天大魚大肉,沒有比較差距也就無所謂嫉妒不嫉妒了。
大學課程壓力並不大,羅以安有沒有其他的追求,所有過剩的精力就全放在了宿舍裏,琢磨著這幾個人,琢磨著怎麼不露聲色地從別人的優越上麵刮點油下來。很多老實人之所以總是吃虧,就是因為她們總是錯誤地認為隻要自己不占別人的便宜自然也不會有人來偷覷他們的利益。田寧就是這樣,平時為人低調、從來不張揚,幾乎很少和別人發生衝突(包括羅以安),但是很遺憾羅以安最恨的人卻還是她,誰讓她那麼漂亮、討男生喜歡,而且家裏還那麼有錢讓她“揮霍”;這樣的資質是很容易讓男人心生不安的,對於其他女人來講就是趕盡殺絕。天下的好事簡直都讓她一個人占盡了,還讓不讓窮人活了?
當她們年輕的時候,那些從大商場買的、帶有品牌的衣服、化妝品絕對是貨真價實的奢侈品,哪怕隻是現在的年輕人根本不放在眼裏的真維斯或是歐珀萊,是讓其他人眼熱的。其實羅以安的大學生活並不清苦,小姨為了感謝媽媽,對於她們家裏的大事出手一向都很闊綽,不僅負擔了羅以安的全部學費、住宿費,生活費也是給地很充裕,逢年過節還會額外給她補助,平時打電話給她也會情真意切地叮囑她,喜歡什麼就買些什麼,錢不夠就給小姨打電話。但是她畢竟窮苦慣了,花錢買動輒幾百塊錢的內衣或是小小一瓶的化妝品,會讓她產生很強的負罪感,會覺得對不起每天風吹日曬的媽媽,她寧願自己省著點到了學期末回家的時候還能給家裏人買點什麼帶回去。
但是那些櫥窗裏的漂亮衣服、那些精致的瓶瓶罐罐還是讓她垂涎三尺,名牌就是名牌,就連包裝都透著雍容華貴,那些幾塊錢一瓶的SOD蜜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可是這些東西並不屬於羅以安,因此對於輕易就可以擁有這些的田寧始而充滿了羨慕繼而轉成嫉妒。而田寧因為有些輕微的潔癖隻對毛巾、床鋪幹不幹淨上心,其他的事都很大意。這也符合有錢人的特性,隻有沒錢的窮人才每天查看堆在院裏的白菜少沒少呢!她們胡同裏有戶人家把過冬的白菜堆在院子裏每天晚上都會數遍數,第二天一早再重新複核一遍,樂此不疲。羅以安認為完全是多此一舉,那賊得窮困潦倒到什麼程度才會跑到這貧民區抱兩顆大白菜走哇!完全是苦慣了、窮怕了的表現。
田寧這個有錢人就對自己那些精致的化妝品、洗發水、牙膏之類的根本不放在心上,也不鎖到櫃子裏全都擺在明麵上。這簡直是在公開挑釁羅以安的自製力,而她恰恰是沒有自製力的人。隻要時間允許,不至於上課遲到,羅以安都會等到田寧走了之後才開始洗漱。宿舍裏專門放臉盆等洗漱用品的櫃子擺在門背後的角落裏,每次羅以安隻要稍稍側點身子就能擋住別人的視線,她就會迅速地把田寧的黑人牙膏、歐珀萊泡沫潔麵乳放進自己的臉盆裏。因為不是自己的東西當然也就沒有必要節省,每次她都會擠出長長的一節,細膩、豐富的泡沫會讓她產生劫富濟貧的快感,那種感覺真地是美極了!
如果宿舍裏沒有其他人,羅以安還會慢條斯理地擦些羅以安的麵霜,每次也是狠狠地剜出一大塊來。田寧掛在床頭的衣服自然也不會放過,羅以安每次都會趁沒人的時候套到自己身上(她們倆個人個頭差不多,隻是田寧更瘦削),對著鏡子前後左右地臭美。雖然知道田寧的衣服可能價值不菲,但是那種寬寬大大沒有腰身的款式,羅以安並不喜歡,覺得沒有什麼女人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