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以安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委曲求全究竟是因為她仍然深愛著許諾,相信他隻是一時糊塗最終還是會回到她的身邊;還是隻是憑借一股意誌在勉強支撐,憑借一股無論如何都要保存這個小家庭的意誌費力維持著,維持著危在旦夕的小家庭!除了這樣的守候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至於這樣的守候究竟能不能換來許諾的回心轉意她自己的心裏也不能確信!
這個時候羅以安感到自己是那麼的孤立無援,無可依靠!這樣的境地是她當初無論如何都沒有設想過的!茫然和無措甚至在很大程度上掩蓋了憤怒和悲傷,羅以安甚至都沒有對外人提起許諾的背叛,不是為了麵子故意隱瞞,實在是太難受了,以至於什麼都不想對別人提起!更不要說從別人那裏得到援助!愛情、婚姻,都是如魚臨水,冷暖自知!有話要說,卻又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地,一種不祥的預感陡然將羅以安完全籠罩住,她索性也不追問。
她仍然如同以前一樣精心準備著每天的晚飯,可是菜,還是那些平時吃慣的家常菜、烹調的時候也還是過去同樣的手法、放的也都是些過去相同的調料,可是做出來的滋味卻大不如從前,顏色暗淡、滋味寡淡,不要說許諾,羅以安自己吃了都會皺眉頭。
許諾放下筷子,長長地歎了口氣,低著頭說了句,“咱們離婚吧!”餐桌對麵的羅以安追問了一句,“你說什麼?”她不是裝傻而是真地沒聽清,那一瞬間她好像隻看見許諾的嘴唇張張合合了幾次,她的耳朵在那個瞬間很有先見之明地短暫失去了功能。
許諾抬起頭直視著羅以安眼神不再躲閃,“我們離婚吧!”聲音也跟著變得堅定起來。該來的終究會來的,躲都躲不掉!羅以安感覺自己的心髒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在不停地哆嗦,踉踉蹌蹌地沒有辦法保持平衡,聲音也是哆哆嗦嗦的尖利,“為什麼?”
許諾的腦袋又重新耷拉了下去,聲音像是從胸腔裏直接憋出來的悶悶的讓人喘不上起來,“咱們倆人不合適!算我對不起你!離了算了!”
許諾可能沒想到自己本來是想示弱的“算”字反倒點燃了羅以安一直壓抑的怒火,“什麼叫‘算’你對不起我?什麼叫咱們倆人不合適?誰合適?是不是那個糖豆豆更合適?”
“是,就是我對不起你,行了嗎?既然你都知道了,事情也沒有必要再繼續拖下去,咱們盡快把手續辦了吧!”
“辦手續?我好像還沒有同意離婚呢吧?要是離婚隻要一個人去就行了的話,你就盡快去辦吧?”
羅以安把手裏的筷子使勁往桌子上一砸,本來她一直攥在手裏冷笑著一下一下地戳著盤子裏的青菜,筷子在桌子上彈了起來,蹦地老高,許諾伸手擋了一下,筷子倒沒打到臉,隻是蹦起來的油湯濺到了臉上,許諾隨手抹了一把“你能不能冷靜點?”
羅以安伸出手去夠杯子,嗓子幹得冒煙,發現伸出去的手也在一直沒出息地哆嗦著,聽到許諾的話,索性把杯子抓過來一把扔到地上,“冷靜?你倒說得挺輕鬆!告訴你,我沒法冷靜!少跟我說這些狗屁話!”
“咱們能不能好和好散?”
“不能!”
“你這是何苦呢?何必呢?”
“不能!想離婚?門兒都沒有!”
許諾蹭地站起來走進臥室,從衣櫥上麵拽出來一個大的行李箱,攤開在床上,往裏麵扔著衣服。
羅以安緊隨其後跟進了臥室,一把將箱子掀翻,“你幹什麼?還想離家出走?”
許諾也不說話,彎下身子把箱子翻過來,羅以安走過去一腳踢翻,抬起的腳差點踹到許諾的臉上,許諾站起來忍無可忍地推了羅以安一下,“你幹什麼?瘋了?”
羅以安猝不及防,向後踉蹌了兩步,轉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上去聲嘶力竭地喊叫著,“你還敢打我?我整死你!離婚?誰也別想好過?”
許諾狼狽地躲避著,隻是羅以安已經失去了理智——背叛讓女人變得瘋狂,一個勁兒地又抓又打,許諾最終還是忍無可忍地推了一把,不知道是不是用力過大,羅以安倒在地上半天不動,許諾猶豫了一下還是狠狠心沒有去扶,也顧不上收拾東西了,轉身向外走去,站在玄關處換鞋,羅以安的聲音傳了過來,冷冷地沒有一絲熱乎氣,“你今天走出這個門以後就不要後悔!”
許諾的身子隻是僵硬了一下,還是狠心地推開門出去了,門“哐”地一聲被帶上,羅以安的眼淚就下來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是在哭,最近一段時間好像把一輩子的流光了,自己當初不顧一切背井離鄉投奔許諾,換來的是什麼?這個該死的地方所有吃的東西都是甜的包括包子,為什麼偏偏自己的生活卻是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