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念你弓月華年幼無知,本令不治你咆哮公堂之罪。今有四人證你喪失婦道,不守人倫,還敢抵賴!”
“大人,民女冤枉!”
“大人,我妹妹冤枉!”
傅鴻真陰**:“何處冤了你!江家冤了你麼,金阿嫂冤了你麼,馮大娘冤了你麼!他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要冤你!念你年幼,本令不忍用刑,你還是乖乖招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早有皂役拿來紙筆,扔在弓月華腳下。
“天啊,我弓月華何世作了孽,竟遭此汙辱!”說罷,驀地從頭上拔下一支發簪,抵在喉間,“大人,民女冤屈一身,便是上刑,小女子自無法忍受,隻有含冤誣服,就是死在當堂,小女子亦不會招!”
“妹妹!”弓月南搶上便要搶奪,被弓月華悲淒淒一把推開,“哥哥,我弓家何曾受過這種屈辱,你忍心看爹娘做不得人麼!”一堂人頓時怔住了。
傅鴻真怒道:“竟敢威脅本令!”一使眼色,兩邊皂役已撲身近前將弓月華手中發簪奪下。
“看來,不動大刑,你是死不認罪。來人呀!”
“慢!”話音未落,堂下百姓群中有人斷喝。一個年約二十歲的後生走上堂前。正屏息觀審的慧琳一回頭,驚覺上堂的正是那環眼後生,嘴角不禁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傅鴻真道:“你是何人,竟敢阻擾本令行使公務。來人呀,給本令將他轟出堂去!”環眼後生冷冷一笑道:“我看你們誰敢!”一句話將幾個皂役唬得怔在當地一動不敢動。傅鴻真驀覺此後生來意不善,當下卻也一時不敢用強。
“傅大人,公明自生威嚴,何以動輒用刑?今文帝爺寬治濟世,親民善政,教化施德,州郡縣鄉為官者莫不以潔已愛民、實心辦事為根柢,今動輒上刑,淫威之下,屈打成招,冤獄橫生,豈不違背了文朝廷的寬鬆之政?況僅憑他們幾個一麵之詞就斷定此女子有罪?”
傅鴻真道:“你是說本令在胡審亂判,他們幾個是串通好了糊弄本令麼?”
環眼後生一曬道:“傅大人失言了,我說過麼?”
傅鴻真臉一紅,咯咯咬牙道:“本令看你年輕氣盛,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堂前非議!”
環眼後生道:“守土之官,自古未有縣令之於民至親而到切者。大宋哪條律令規定,民有疑惑,民問不得!”一句話,將傅鴻真噎得說不出話來。
“是啊,這事也愈聽愈覺蹊蹺,返過來折過去都是聽得一麵之詞,何足為信?”
“可憐黃花閨女,萬一汙了清白,可怎辦?”
“對,對,必得明察!”
環眼後生笑道:“傅大人,可曾聽見民聲麼!”台下文案皂役走至案前,在傅鴻真耳邊一番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