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陽其實並不關心夏正堂的死活,甚至不關心夏家的死活。但他明白,這些都是夏雲裳所關心的,若是出現了變故,她會傷心難過。
可是夏逸這個畜生竟然親手弑父,殺了夏正堂,這件事若是被夏雲裳知道,必然會引得她情緒低落。
這便是馬陽動怒的原因,他第一次有了殺了夏逸的念頭,單手抓著他的衣領,隻要他一個念頭,手指便可以鎖住他的脖子,輕鬆地扭斷他的喉嚨,讓他帶著深重的罪孽下地獄!
夏逸渾身哆嗦,他不曾看過馬陽如此眼神,第一次感受到這麼強烈的殺意,猶如被死神注視一般,渾身竟然無法動彈半分,冷汗從皮膚上滲出,僅僅十秒鍾的對視,他已經是大汗淋漓,渾身衣服如同下水浸泡過一般。
“我……你……別……別殺我……”
夏逸唇齒哆嗦,在這樣的威壓之下,他就連簡單的求饒都無法順暢,心髒簡直要從嘴裏蹦躂出來一樣。
“你們在幹嘛!”
一聲突如其來的吼聲打破了這肅殺的氛圍,馬陽抬頭望去,門口正站著剛回到家的夏迎春,此時她正怒眉冷對,憤怒的說道,“你放開我弟,夏家大宅什麼時候允許你進來了?”
馬陽聞言猶豫了一下,隨即放過了夏逸。
他並非是迫於夏迎春的威懾,隻是覺得這件事牽扯極大,顧慮頗多,若是處理不好後續很麻煩。首先,若是此時殺了夏逸,會被夏迎春看到,自己會成為殺人犯,到時候即使靠著錢財去疏通關係,也要惹上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其次,現在夏正堂死了,知道真相的人隻有他和夏逸,若是自己殺了夏逸,到時候夏迎春把這個鍋甩給自己,到時候更是死無對證。
馬陽從來不害怕背負幾條人命,他害怕的是背負太多夏家人的性命,會讓夏雲裳誤會自己。
夏迎春大步走了進來,扶起夏逸之後,轉頭看向床上的夏正堂,臉上已經是血色盡褪,雙目緊閉一副死人的模樣。
“爸!”夏迎春直接是哭了出來,撲在床上痛哭。
夏逸憤恨的看著馬陽,眼神毒怨的說道,“姐,你先別傷心難過,殺死我爸的凶手就在這了,你哭給仇人看見了,可就太丟人了。”
夏迎春抬起頭,“殺死我爸的凶手?”
“對,你自己看!”
夏逸說著,將地上的相機遞給她,屏幕上是馬陽單手摸著夏正堂太陽穴的照片,看起來確實有幾分行凶殺人的意思。
夏迎春看著看著,眼淚忍不住嘩嘩的流了下來,手指朝著馬陽就撓了過來,哭喊著,“你這個畜生,為什麼要殺我爸,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馬陽趕緊躲過去,皺眉說道,“你冷靜一點,大伯的死和我沒有關係,我也沒有殺他的動機!”
“哼!沒有動機?夏雲裳現在掌控著夏氏集團,手裏握著公司命脈大權,但這份權利僅僅受限於我爸,你們夫妻倆圖謀公司裏真正的實權,便過來殺了我爸,這樣一來夏雲裳便是夏氏集團真正意義上的掌權人,這還不算殺人動機?”夏逸開口說道。
馬陽沉默,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不想反駁,也沒有必要反駁。
“你這個畜生,殺人償命,你給我去死!”夏迎春對夏逸的話深信不疑,又是朝著馬陽撲了過來,伸手就要撓他。
馬陽身體閃躲,再次避開了夏迎春的攻擊,眉頭緊鎖片刻,轉身就離開了屋子,速度之快讓夏迎春根本追趕不及。
“姐,別追了,我們倆通知家族裏的人,今晚便把我爹送去火化了,先把家裏的事情安頓好,再收拾夏雲裳和馬陽。”夏逸開口說道。
夏迎春傷心欲絕道,“咱爸才走,家裏什麼都沒準備,現在送去火化會不會有些太匆忙了?”
夏逸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事還是盡快安排吧,棺材和白事所有東西都可以盡快買好,我擔心的是火葬場那邊,還有十天就過年了,那邊工作人員若是放假了,那咱爸的屍身就得在家裏安放到年後,時間太長了容易腐爛實在不妥,所以這事宜早不宜遲。”
夏迎春聞言點點頭,歎了一口氣,滿目悲傷。
夏逸內心裏這才鬆了一口氣,遲一些把屍身送去火化,到時候若是有人驗屍,便會知道夏正堂的死因是中毒,到時候一切事情可就暴露了,他必須要手腳利索一些。
當天晚上,夏逸就喊來了家族裏的親戚們,在大堂裏隨意擺放了一個靈堂,簡單叩拜之後,幾個人便將屍體拉去了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