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腦袋一顛一顛地, 在規規矩矩的醫修裏,其實特別招人眼球,現場出現了一片可怕的靜默。

籬然也發現了這一點,他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他實在是太著急了,這麼多年了,他終於可以見到娘親這邊的親人。

雖然他從來沒說過,可是從小他就很想見一見他們,從小沒有娘親的他對他們有著過度的執著和渴望。

籬然不知道是, 現場的靜默不是因為他不合規矩的動作,而是因為他那張臉。

就連坐在那裏的太後也怔怔地看著他,她突然站起身, 走到籬然麵前。

籬然看著眼前的太後,她生得極美, 看起來和自己也有些像,作為修仙之人, 看不到太多的歲月痕跡,隻能感受得到歲月沉澱的平和與慈愛。

她看著籬然,有些恍惚,眼眶慢慢濕潤,顫抖地伸出手, 想觸碰籬然。

籬然不知道為什麼也鼻尖一酸,他露出一個乖巧地笑容,握住了太後的手, 放在自己臉上,輕輕蹭了蹭。

太後眼裏一片柔和。

周圍的醫修和丹修被眼前的場景弄得一頭霧水,麵麵相覷。

籬然在眾多人的注視下,才想到現在最主要的事趕緊給太後看病。

“太後,我們先看病吧。”

太後不說話,依然盯著籬然看。

籬然瞧了瞧周圍的人,都沒有動作,於是他伸手扶住了太後,將太後扶回了座位上,等太後坐好後,籬然剛要走,就被她抓住了手。

貼心的小宮女在太後座椅旁邊,放了一把座椅,籬然道謝後,就坐在了那裏,太後這才滿意。

醫修和丹修們每人輪流前來探看,看完之後無需說什麼,有辦法的下去準備就可以了,沒辦法的可以直接離開皇宮,等所有人都看完,再集中討論自己的看法和方案。

醫修們一個個離開,籬然心也越來越近緊,剛才扶住太後的時候,他心裏也有大概的了解了,而這些醫修的神色也並不輕鬆。

反倒是太後,並沒有失望或在意,好像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等到醫修都下去後,太後拉著籬然的手,問道:“你從哪裏來?”哪怕剛才再失神,現在慢慢冷靜下來,她也知道這個孩子身上沒有青鸞的氣息。

“我是從放逐之地來的。”籬然說道,然後他想了一下又說:“我原本生活在三千界。”

太後的手一抖,“三千界?你的父母是?”

“家父是觀湮,家母……娘親在剛我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

太後的手又抖了一下,她眼裏閃過一絲疑惑和掙紮,最後憐愛地摸摸籬然的頭,“可憐的孩子。”她仔細地瞧著著籬然,輕聲道:“你和枼兒長得也太像了,我還以為枼兒又調皮,偷偷生了個兒子都沒告訴我呢。”

周圍的宮女都低下頭,變得更加沉默,籬然眼裏滿是疑惑。

太後笑道:“枼兒是我的女兒,和你長得非常像。”

“那您女兒也在皇宮裏嗎?”

太後點點頭,“她一直在啊,過兩天你們再過來討論的時候就能見到她了。”

籬然雖然還是有些疑惑,他沒再繼續問,他能感受到太後現在有些疲憊了,“我來看看您的病吧。”

籬然拉住太後的手腕,將輕柔的靈力小心地探入太後體內,轉了一周後又收了回來。

“太後的身體可以養好的。”籬然笑著說。

太後隻當時普通的安慰,不過籬然的安慰讓她格外貼心,“那就借你吉言了。”

“時候不早了,籬然先告辭了,兩天後再來看太後。”

太後似有些不舍,但是也沒有勉強,“那你可一定要來。”

籬然點點頭,跟著一個宮女離開了。走了一段,他忍不住回頭看一眼,發現太後也一直在看著他。

籬然笑了笑,遠遠地對著太後揮揮手。

太後看著笑得燦爛的籬然,心裏妥帖得不行,也朝他揮揮手。

籬然笑得更開心了,轉過身跟上宮女。

宮女一路上不時地偷偷看一眼籬然,眼裏都是驚訝和疑惑,直到神澤殿的門口。

宮女將一枚玉牌送給籬然,“太後說希望您能常來看看她,拿著這塊玉牌,您可以隨時出入神澤殿。”

“謝謝姑娘。”籬然欣然接受。

小宮女看著長得這樣好看,還這麼有禮貌的籬然,心裏一喜,“您可真的要來哦,太後真的很喜歡您。”

籬然點點頭,“我會來的,姑娘快些回去吧。”

小宮女滿意地回去了,由一個九雲護衛送籬然回住處。

九雲護衛是專門負責皇宮和皇城安全的,他看到籬然手裏的玉牌,眼裏帶上了深思,看來這個小醫修很得太後喜歡,想到這裏,他更加熱情起來。

看著籬然視線一直在神澤殿旁的承曼殿上,他說道:“那是承曼殿,曾經是長公主的住處。”

“曾經?”

九雲護衛掙紮了一下,畢竟這也算是皇族秘辛,他看了看眼前這個和皇上長得有些相像,被太後喜愛,修為又看不透的人,最終還是說了。

“這皇宮的最中心隻有三座宮殿,太後的神澤殿,皇上的承澤殿和長公主的承曼殿。這三座殿是整個皇宮的權力中心,也是皇城的中心,據說是最具福澤的地界。”

“這也是我們梧棲國最神秘的地方,就連我們九雲護衛也不能進入。可是,一百多年前,長公主去世了,承曼殿就空了,隻有神澤殿和承澤殿正常住著人。”

九雲護衛看到籬然一臉震驚和疑惑,有點得意地繼續說:“承曼殿這樣寶貴的地方空下來,該是多麼大的損失,不說是不是真的被福澤籠罩,就這濃鬱的靈氣和神木,也是世間難得了。所以,大家都以為皇後或其他人能夠住進去的。可是,百年來,並沒有一個人能住進去,就這樣一直空著。”

“為什麼?”籬然壓下心裏的震驚,疑惑道。